于是,雷薄从后背拔出一短枪,猛冲一步,拧腰整劲,将手中短枪扔向了对面的程银。
程银并没有用牌楯抵挡,而是矮身闪开,然后借着矮身的力道,脚上一蹦就拿楯牌撞向了对面的雷薄。
雷薄这会刚收力,看对面撞来,忙将手中的长枪一抖,点向了程银的面颅。
好个程银,在这奔冲的惯性下,他硬生生将牌楯往上一提,就撞开了对面的枪杆,然后那一直隐藏的右手直接就从盾牌后面刺出,向着雷薄的胸口刺去。
雷薄没想到对面这刀楯将竟然是这般好手,一边心里感慨北国多英豪,一边用自己胸口的护心镜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刺。
程银这蓄势一击,力道有多大?就是雷薄用护心镜挡住了,那一块都被刺破了。但程银自己的刀也被磕坏,两败。
雷薄缓缓后退,再一次给自己的长枪留出攻击距离,然后颇为气喘的看着程银。
而程银见自己手中的百炼刀磕坏后,一阵怪笑,然后换上了一把备用刀,再一次起了一个架刀式。
这一次没有多话,两人再一次杀做一团。
程银是牌楯在前,环首刀顶于后,脚步如飞龙,迅捷猛冲。
而雷薄是手持长枪,后手握枪柄,上下翻飞猛刺。眼见着程银要故技重施,想再用牌楯格开自己的长枪,雷薄一个侧步,然后使抢如棍,对着已经中门大开的程银就是一戳。
这一下,直接顶得程银趔趄在地,随后眼睛一黑,就被之后的一矛给刺在了喉咙。
程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双手抓住雷薄的长矛,死不瞑目。
雷薄也抹了一下额头的大汗,心有余悸。这一次不是他有袁术赐下的宝甲,他一定会死在对面程银的手上。
这关西出悍将,真的不是虚话。他雷薄自诩也是江淮之地的豪杰了,但还是和对面一个普通军吏打得这么艰难,怪不得关东军占据这么强的人力优势,仍旧平不了对面呢。
这天下出精兵的地方有三处、一为北地、二为江淮、三为关陇。北地是因为要与鲜卑、乌桓人交战,关陇是因为和羌人常年战斗,而江淮是因为要和山越交战。
这些地区都是武德充沛之所,非是文弱的中原子弟能比。
雷薄侥幸杀了程银却发现此时的战局更加恶劣了,他已经看不到苌奴的赤甲,到处是乱杀和哀嚎,刺激的血腥味和屎尿味混在一起,使得雷薄不敢呼吸。
他看后面没有督战队,就准备后去休息一下,但只退了几步,就被一人抓住胫甲。
却是一名面部被砍出一个恐怖伤口的甲士,整个下巴都被某种钝器砸烂,此时正呲呲的往外喷着血。
看着对方穿着有别于自家服侍的敌军,雷薄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一把铁骨朵,然后猛然就砸向地面的关西甲士。
雷薄越砸越咆哮:
“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瞧不起我吗?你是瞧不起我吗?”
战场的血腥已经刺激的雷薄破防了,这会铁骨朵奋力砸着,到处是四溅的骨屑和鲜血。那关西甲士此刻早就死了,整个面庞稀烂,只能看见模糊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
这副惨状并没有让雷薄停下,反而让他更兴奋了。直直将关西甲士的头颅都锤爆后,雷薄终于泄了力,委顿坐在血泊中,嘿嘿鬼笑。
这会从前线又跑下来几个营兵,他们看到自家屯将坐在那血泊中鬼笑不寒而栗。有心从雷薄那边绕开,但看着这样子,却没人敢如此。
最后一个机灵的喊了句:
“屯将,前面败了,再不撤就走不了了。”
说完就和边上几个袍泽使了个眼神,然后一并将雷薄架住,就要撤下山坡。
此时,不仅是他们,整片阵地都在关西军源源不断的催逼下溃不成军。
却在众关东兵望风东走的时候,一声暴喝炸破天地,动摇人心,却是:
“乃公燕人张翼德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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