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燕人

犁汉 请叫我陈总长 3788 字 1个月前

这三人,一个拿刀,一个持矛,还有一个拿着一把奇怪的武器,粗看就像一个牛骨大棒。

苌奴刚杀完那人,热血刚激荡起来,见对面又上来三将就更是狂放。

他仗着自己披着三层甲,根本不惧对面砍击。先是以臂甲挡住对面的一刀后,左手持着刀尖,右手抵着刀把,然后一用力就捅进了对面的持刀手的喉咙里。

但他刚杀一人,一矛就从下面戳在了自己的下腹,好在自己的腹甲坚实,这一矛硬受了,但却并没有受伤。

苌奴额头吓出了汗,一脚就将前面的持刀手的尸体踢翻,然后几步上前,先是一脚将地上架着的长矛踩断,然后一刀就捅进了对面的腹腔,之后苌奴抽刀而出,又顺势抹了对方的脖子。

这一套下来,打得是行云流水。但也是这时候,悲剧出现了。

在苌奴抽刀转身的时候,一巨大骨棒直接兜着他的头砸来。这一击直接就将他的铁面砸飞,剧烈的震荡从左脸颊传来,然后透过整个脑袋,直接将他砸的晕乎在地。

实际上这就是苌奴的问题所在。不是他不悍勇,也不是他武艺差劲。能作为袁术的部曲将,又生在钟鸣鼎食的袁家,苌奴不论是体能还是计击都是远超寻常武将的。

毕竟,寻常武士谁能披着三层甲打满这么久?

但问题出就出在苌奴的武艺不是战阵武艺,他用的是一套技击,是武士双方比武生死用的,也很实用,但招式太多了。而战场上讯息万变,哪容得你多来几下。

就像刚刚,苌奴捅完对面腹腔后,对面就已经丧失战斗力了。但为了追求击杀效果,苌奴偏偏还多一招抹脖子,这就将自己的大部分身躯暴露出来了。

补刀在寻常对决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相反还是谨慎的表现。但在战场上,就很不合时宜,因为在战场上武士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用最快的时间,最少的力气使得对面丧失战斗力。

因为武士在战场上第一要义就是保身。一个武士即便杀了十个人,但要是死在第十一个人的手里,那对于他来说,也是毫无意义。

如果苌奴只是一名普通武士,刚刚那一下,他已经死了。

但幸运的是苌奴有自己的扈兵,还对他非常忠诚。所以在苌奴被击倒后,立马就有五六名扈兵放弃了击杀敌军的机会,赶来将苌奴护住。

也正是这样,苌奴才没有被对面给杀死。

……

左坡上的混乱在持续扩大,越来越多的关西选锋已经杀透入苌奴所部的枪阵里。

这些披着重甲,手拿各色武器的勇士各自逞勇,其中尤以一将更为出色。

此将左手持牌楯,右手拿环首刀,是一个非常少有的左右双持武士。

一般来说,左右双持比双手单持要难太多了,而这当中双持刀楯又是难上更难。只因为一般人都是右利手,所以常常是左楯右刀。但楯的重量又要比刀来得更重,这就造成,一般人持楯后会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防守上,而忘记了进攻。

这就是普通刀楯手在战术上防守多过于主动进攻的原因。

但这一将不同,这会他是刀随楯走,楯随脚去。手中楯每每挡住一击,下一刻右手的刀就会从其他地方出其不意的角度刺出。

这样攻守兼备,使得此将在关东军阵中有如礁石一样稳稳站住。

这也就惹恼了关东军内的一小将,此人手持一截短线枪,面相凶恶,先是一枪遮拦住对面刀楯将对袍泽的一击,随后恶声道:

“来将通名,我雷薄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那刀楯将被这一枪挡住,户口荡了一下,也不敢小觑对面,退了一步,瓮声道:

“某家河东程银,见教。”

说完程银直接一脚扬起一阵尘土,然后楯牌一晃就砸向雷薄的头颅。

雷薄猝不及防,直接被这尘土扬了眼,但斗战经验非常丰富的雷薄在意识到对面的企图后,直接腾挪,如鸟雀一般迅速后退。

雷薄是出自江淮的霍山,生就了一副铁脚板之外,在这腾挪方面更是如飞鸟一般。

程银没料到对面退的这样快这样果决,楯击直接落空。但他不以为意,稍微看看战场上的形势就知道现在关西军已经越来越多,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们倾斜。

雷薄也知道这个问题,此时他将眼中的沙尘拨掉,但看前方还是有点迷糊,心里已经有了退意。

但常年在霍山生活的雷薄有个朴素的生活经验,那就是越是要退,越是要打得猛,一旦在野兽面前撤退,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