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她自然是知道当晚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被豢蛇重伤,但她也清楚,他们之间似乎早已不需要道出“谢谢”二字了。

他将双脚抬了上来,屈膝后撑着手臂托着下巴,就这样紧紧盯着她,而她,早已将视线投向了天空中的那一抹晚霞。

岁月静好,天高任鸟飞,莫过于此吧。

楚越忽闻道:“越儿,你方才叫我什么?我记得那天晚上在竹林你可不是这样叫我的,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称呼。师弟啊,裴公子啊,殿下啊都太生疏了。”

楚越微微偏过头看着他,一副占我便宜却还要卖乖的表情,撇嘴道:“喊你一声‘裴大哥’可是我吃了亏,别忘了,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他们都不知,其实他们两人更是同一时刻降临这个人世。

树林中,有一人站在暗处默默凝视着湖边水榭,袖中突然钻出了一条赤红如血的小蛇,正吐着蛇信在舔舐着他那细长白皙的手。

只听他用耳语般的声音柔柔道:“看清楚了,这两个人,以后可不准杀,他们的小命我留着还有用,如若不然这场大戏谁还能陪我演下去呢?”

说罢,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裴嗣干脆用双手垫着头,直接躺在了桥上,仰望着即将迎来黑夜的天空。

楚越见状,忽然有些许感伤,道出心声:“其实我从小便想要过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负担的日子,只是......”

裴嗣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就像之前在村庄那次一样,他也很想知道,她一个姑娘家,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

话说到一半,楚越便止住了话头,她沉默着,他也没有尝试揭开她的伤疤。

十年前的那一个仲夏时分,重川城的百姓都听闻了上官家大老爷上官清染病而去,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死因,根源还要追溯到一年前。

她六岁那年,年初的时候春弄牵着她的小手,来到了上官家的一处染坊,她被春弄抱着站在了一个大染缸前,看着眼前的工人搅拌着缸中的染料,而那时的染料还未开始使用植物作为原材料,就在那天,她突发奇想提出了这个建议。

最后,让老祖宗上官烛明以及几位家中的叔伯都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