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查户口啊,难不成已经有扶贫的想法了?”唐乡长惊讶地看了苏誉一眼,笑着问。
“嘿嘿,有一点想法,不过还不太成熟,还得多了解了解,领导您多担待。”苏誉笑着说。
“哦,好……好,有目标就好,只要有了方向,就有希望,你有文化又见过大世面,
说到这里,他稍一思考,接着说道:“北部三村资源匮乏,土地相对也贫瘠,除了一个青石山,就是满河道的胡杨树。每个村壮劳力也不下一千,算上年轻妇女,壮劳力也接近两千。
要说能人嘛,也出了一个老革命,他是石梁子村的人,现在在省里住着。前年胡杨镇成立时候回来了一次,市长书记亲自陪同着。”
“唐乡长,您说的是不是茅松岩老人?”听唐乡长说到的人她有印象,张丽脱口而出道。
“小张也知道?就是茅松岩老领导,他可是我们胡杨镇的骄傲呀!”唐乡长感慨的说道。
“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大哥过年时回来说过,听说茅老做过副省长,从省人大主任位置上退下来的,今年也快八十岁了。”张丽思索着说道。
“噢,北三村出了这么个大人物,就这么干受穷着,为什么不去找他想想办法,要点政策呢?”苏誉疑惑的说道。
听到苏誉理直气壮的话,唐乡长乐了,笑嘻嘻地说:“问题就出在这儿啦,他要不是胡杨镇的人就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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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在那个特别的年代,他老婆和儿子都在这儿没啦,你说他能帮害死自个儿亲人的人吗?”张丽想都没想,顺嘴就说了出来。。
苏誉心里一震,他随后想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
老唐神情沉重,继续说道:“张丽说的不错,那个年代茅老被打成反右派,下放回石梁子改造。因为茅老成了黑五类,妻子家里又是地主成份。一家人就被树立成乡村里的典型,今天拉到这个村里被斗,明天在那个村里接受教育。三个村子轮流坐庄,三天一大斗,两天一小斗。没过多久,快二十岁的大儿子不堪屈辱跳河自杀了,受了刺激,妻子也投河自尽了。你说,如果是你,你能原谅他们吗?
那个岁月过去后,北部三村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大小领导下来都绕行北三村。渐渐的,北三村就被大家遗忘啦。”
说到这里,老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你说也怪,没有人提醒,也没有人要求,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别的地方都去,就是不去北部三村。有时候路过北三村附近,即使看见村子,领导也不主动询问,陪同也没人介绍。时间一长,也形成了默契。只要北三村不闹事,饿不死人,领导们也懒得过问他们。什么公粮啦,统筹提留款啦,能收上来多少就算多少,乡里也没人会去较真。
刚开始的时候,北三村还觉得自己很聪明,能用穷来扛税,心里还沾沾自喜的。可随着改革的不断推进,其他村子都有了新的发展,只有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其他地方的煤窑煤矿招工,都不要北部三村的人,原因很简单,大家都说那里的人太坏,不服管理。”
说到这儿,老唐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嘟囔着:“他们要是再错过这次扶贫机会,那可真就没救咯。”
说话间,吉普车已经开过了一条两米宽的漫水桥,驶进了一条泥沙土路。路的两边是沙石和树木,刚好够一辆吉普车通过。路面上到处都是手扶拖拉机挖出来的大坑,每隔几十米就会有一段用木头铺成的路,下面都是黑乎乎的烂泥浆。
在这种路面上驾驶,苏誉还是头一次,暂时也不敢说话了,全神贯注的驾驶着汽车,就怕一不小心开进泥沟里。还好近期干旱,路上没有明显的水坑。
看到如此破烂的路,唐乡长无奈说道:“这路还是生产队时修的,已经几十年了,如今也算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这里要想脱贫必须先修这条路,否则,你有啥好东西也送不出来。”
这话说到苏誉的心坎上了,他也在琢磨这条路,最不济把路基整宽整结实,铺上沙石总比这泥坑强吧。听到老唐的话,他试探着问道:“唐乡长,这样的路,加宽到十米左右,再整成沙石路,不知一公里造价多少钱?”
老唐也在琢磨这事,他知道,苏誉想在这里干出名堂,就必须得先解决这条路。苏誉的第一步绝对是修路,因此,他已经开始计算成本了。
“沙石路没有啥成本,就是人工机械费用,人工要是村里解决了,一公里两千块钱就差不多了,毕竟沙石就地取材,不用掏钱。就负担一台压路机,几辆拖拉机的油费。这一段路小二十公里,有五万块钱就能完成。”老唐若有所思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