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她的丈夫送她过来的时候,整个宿舍都传遍了,宋声声同学的丈夫长得有多英俊,有多体贴。
什么活儿都给包办了,舍不得让她沾手
安若也结了婚,当年知青下乡,为了日子过得好点,也为了后面能返乡,她和当地的村干部结了婚。
那村干部年纪比她大了一点儿。
人长得不丑,但也不好看,连周正都算不上。
但是胜在勤劳踏实,还很能干。
可是安若怎么看都不顺眼,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
因而这两年对她的丈夫,是早就想离婚了。
骤然瞧见宿舍里和她条件差不多的女同学,婚姻这么的好,嫁的人也不错。
本身长得也漂亮。
考上大学说明脑子不笨。
同样的条件,天差地别的生活。
她心里就有些不爽快了,这会儿就更不可能承认是自己的错:“热水瓶得放远点。”
“你放的地方就不对,我说实话,我家里条件不好,下回真给你碰坏了,买个热水瓶的钱都够我好几天吃饭了。”
安若的话听着很直率,但不难听出言语中对宋声声的偏见。
人也不瞎子,早上来的时候,她虽然没在宿舍,但是后来也瞧见了宋声声的家属鞍前马后,生活用品全都是现买的。
没有一样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用的也还是这年头少见的拉杆箱,不像她们,基本上都是扛着编织袋来上学。
一看宋声声的条件就不差。
安若又想到她来上学的时候,家里紧凑慢凑,四处借钱,才借够了她第一个月的生活费。
下个月吃什么,喝什么,还没着落。
她看宋声声自然就不会顺眼,第一眼感觉就不喜欢。
宋声声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不是滋味,什么叫她没好好放?
她都放在角落里了!就怕挡着别人的路。
宋声声本来想着和气生财,上学才第一天,没必要和同寝舍友闹矛盾,可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碰到就碰到了,是不小心的,我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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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能还倒打一耙说我放的地方不对。”
“咱们的热水瓶都是放在这里的,这屋子哪里还有别的地方可放?”
安若没想到,宋声声看起来文文弱弱,不太像是个能说会道的,这开了口,说话也够直白的。
安若还没吭声。
赵方婷也说:“声声说的没错,我的热水瓶也贴着墙根放,宿舍只够摆下这几张床和桌子,再多余的东西,就容易磕着碰着。安若同学,我看宋声声同学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这么敏感。”
安若一下摔了手里的毛巾,眼睛都红了,好像受了好大的欺负。
宿舍里的几个人几乎都站在宋声声这边。
安若看向她们几个,说:“行!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长眼睛碰了这位大小姐的东西,你们都帮着她说话,还真以为她能给你们什么好处不成?”
这话说的也很难听。
刺耳的同时还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
大家都是知识分子,刚上大学的知识青年,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些心高气傲的。
最讨厌被人当成趋炎附势的庸俗之辈。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就事论事。”
安若抹了抹眼泪,拿上自己的脸盆和毛巾,她看了眼宋声声,眼圈还是红的,她说:“我在说什么你们心里清楚,无非就是戳中你们的内心而已。”
“我现在是比不过她,可你们也别太欺负人了,以后会怎么样,谁能说的清楚。早几年有资本的还是人人喊打的右派呢。”
安若说完这段,气冲冲就走了。
赵方婷人还不错,知道她家境贫寒,嫁的也是一穷二白、三代贫农出身的家庭,心里有落差,觉得人人都欺负她也正常。
赵方婷还给她说了话:“声声,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安若这人就是太敏感自卑了。”
宋声声想了想,如实地说:“那不行的,我很记仇。”
以后肯定和安若玩不到一起去。
而且就允许安若敏感脆弱,她就不能脾气大吗?
宋声声接着说:“不过我以后也不会主动招惹她,合不来那就不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