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他们会飞过巨大的冰柱,这些冰柱高高耸立在冰冻的荒原之上。这些是她的霜族眷属建造的了望塔。类似的冰柱在格朗加格各地也纷纷出现了。它们能提前预警敌人军队的任何入侵行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袭击云顶的斯卡拉赫再次来袭的迹象,但它们肯定会来的。等它们来了,她希望能提前知晓。
霜族的努力可不止局限于辛迪尔和格朗加格。阿尔博·蒙迪上的所有霜族都是萨斯基娅的眷属——或者说,至少是所有与他们的女王有联系的霜族,他们的女王被封印在霜之种上方的冰牢里。也许还有些霜族并不属于这个庞大的集体意识,但没有女王的魔力,他们还能算是霜族吗?
她那些小小的风暴使们长途跋涉,将附近三根树枝上的霜族部落都拉拢了过来。严格来说,各地的所有霜族部落原本就都与她有联系,但她要想看到他们或者对他们做些有实际意义的事,每次只能专注于一小群霜族。而她要从数百万的霜族中挑出一小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已知的某个眷属靠近,然后在地图上选中目标群体。通过她的霜族眷属的视角,她探索了那些树枝。其中一根树枝上栖息着各种怪兽——还有吞噬它们的霜族。另一根树枝上有一片被群山环绕的浩瀚大海,那里是梅尔族游牧部落以及另外两种智慧水生种族的家园——他们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崇拜着阿贝利翁。第三根树枝是卢米姆,就在辛迪尔的正上方。那里的居民是高等精灵,是辛迪尔森林精灵的近亲。尽管他们比许多辛迪尔的同族更加世俗化,但仍然尊崇阿尔博德斯,对外来者不太在意。
她让霜族密切留意他们,但除此之外并没有试图去干涉。虽然慢慢征服阿贝利翁的所有支持者最终可能会成功,但她怀疑要是走这条路,一百年后自己恐怕还深陷在这场战争里呢。不,她打算先斩草除根,之后再处理那些枝节问题。
最近,她的几个小间谍冒险沿着树干往更高处去了,一直到了世界树的树冠。他们瞥见了一个巨大的琥珀色建筑坐落在最高的树枝间。还没等他们靠近,一只长着翅膀的巨大生物就朝他们扑了过来,他们只好赶紧逃走。
即便那只生物就是她所想的那样,阿贝利翁的防御看起来也出奇地薄弱。不过,她可不会冒险。他或许和她一样,都算不上是真正的神,但要是小瞧他,那她可就是个傻瓜了。她的朋友和盟友们带来的火力足以完成这次任务了。
经过数日艰难的飞行,他们抵达了辛迪尔的最北端,这里与世界树的树干相连。着名的矮人城市“攀登者之门”曾经横跨在这个巨大的连接处。如今,这座城市只剩下破败的废墟,爬满了藤蔓,树木丛生。在大寒冬期间,冰层甚至蔓延到了这里——并且爬上了树干的一部分——但现在,由于灰烬不再遮蔽天空,这里的恢复速度比树枝的其他部分要快一些。
霜族在这里也有踪迹——那些延伸到树干高处的大型冰川就是证明。他们还派出了一小队精灵和矮人在边界的一些战略要地建立前哨站并修筑防御工事。这点人手不足以抵御对辛迪尔的任何入侵,但他们至少想对外来势力展示出一种有实力的表象,让那些想来找麻烦的势力有所忌惮。
他们的小型舰队在其中一个这样的前哨站降落了。在这里,他们等待着盟友的到来,在等待的过程中,工程师、石匠和德鲁伊们开始着手修筑简陋的防御工事。
两天后,萨斯基娅刚要入睡,突然听到一声号角声。她冲出自己的小庇护所,发现鲁希尔德站在那儿,正微笑着指向天空。
数十艘飞艇在空中缓缓驶过,它们外形流畅,颇具杀伤力,上面布满了弩炮。飞艇沿着树干边缘飞行,身材高大、背部佝偻、长着长爪子的身影在甲板上来回奔走,调整船帆,引导飞艇朝着她所在的小前哨站驶来。
格朗加格的巨怪们前来支援她了。
她最坚定的盟友——云顶王国,一直投入所有资源来建造这些飞艇。不过,加入这场战斗的可不止他们这一个王国。舰队上还有来自峭壁之矛、河畔、克兰爪、壁垒等许多地方的代表。金爪王国派出了一营他们力量强大无比的力士——这些巨怪得到了力量之种那令人怀疑的赐福。甚至还有几个帕拉库马科莱——他们是勇猛的战士,通常从不踏出克拉库拉的荒野。
但站在她这边参战的可不光是普通士兵。队伍里还有女王和公主呢。她能通过她们皮肤的光滑程度——而且在很多情况下,除了首饰外不着寸缕的着装风格——分辨出她们的王室身份。其中有些面孔她很熟悉,在火泉待的那一个月里她见过她们。金爪王国的公主艾蕾就站在另一个皮肤光滑的巨怪旁边,那肯定是她的母亲,莫贝女王。还有河畔的拉库女王。谢天谢地,她的孙女努胡没跟她一起来;努胡还只是个孩子呢。在领头的旗舰上站着云顶的瓦斯克女王。而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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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基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冷静点,姑娘,她告诫自己。
和辛迪尔建造的飞艇一样,每艘巨怪的飞艇上也搭载了一些霜族风暴使来协助操控方向。这些霜族全都来自辛迪尔,尽管格朗加格本身也有不少霜族。只有在风暴之种附近孕育的霜族才能继承其力量,而在任何地方出生的霜族都会继承他们被封印在霜之种冰牢里的女王的力量。
洛普蒂尔挂在一些飞艇吊舱的侧边,它们收拢翅膀,身体蜷缩着在睡觉。这些巨型蝙蝠在升空飞行的过程中被注射了镇静剂。据说,这种生物一靠近树干就会变得有点疯狂。它们的骑手只有在到达目的地后才会唤醒它们。
萨斯基娅焦急地等待着瓦斯克女王的旗舰降落。一架梯子放了下来,一个皮肤苍白、光滑的巨怪顺着梯子扭动着身子爬了下来,落地后转了个圈,面向她。
“萨斯基娅女王!”瓦斯克女王笑容满面地说道。
是啊,显然现在她们俩都是女王了。当然,除了格朗加格的巨怪们,没人这么称呼她,不过在这场对抗阿贝利翁的战争中,精灵和矮人都听从她的领导。等这场战争结束,她就会变回普通的萨斯基娅了。她可不想背负王室的责任,绝对不想。
瓦斯克女王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朝萨斯基娅扑了过来。
哎呀,不好。
萨斯基娅向后退了一步,险险避开了这个几乎赤身裸体的巨怪过于热情的拥抱。瓦斯克女王一个踉跄,差点脸朝下摔倒在地,好在萨斯基娅伸手扶了她一下才稳住身形。
“抱歉,”萨斯基娅说,“要记得个人空间界限呀。”
“哼!”瓦斯克说,“我们都经历了这么多事了,你连个友好的拥抱都拒绝?说到分享……”她抬头看了看身后顺着梯子下来的另一个巨怪。
罗弗·多格轻轻落在长满青草的着陆平台上,大笑着朝她大步走来。看到他和瓦斯克穿得一样少,萨斯基娅翻了个白眼。他的皮肤也几乎和瓦斯克一样光滑——这一特点让他在巨怪女性中很受欢迎,好像他本来还不够受欢迎似的。有时候,萨斯基娅后悔把他扔进了清洗池里。
“公主,”罗弗·多格说道,不管她是升为神明还是住在桥下,他都会永远这么称呼她,“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即便嘴上这么说,她心里也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她的身体确实思念过他,但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她并没有太多感到孤独的时候。她一直太忙了,顾不上这些。她并不嫉妒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肯定去招惹过的其他女人。任何指望罗弗·多格对感情专一的女人都会大失所望的。那么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呢?还只是朋友吗?
“你的王国……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瓦斯克看着攀登者之门那杂草丛生的废墟以及建在其上的防御工事说道。
“它已经今非昔比了,”萨斯基娅说,而且,这也称不上是个真正的王国。
瓦斯克看着围在她们周围的一排排矮人和精灵,问道:“巨怪们在哪儿呢?”
萨斯基娅尴尬地挪了挪脚,“辛迪尔上我们这一族的人不多。而且在这儿的那些……”
“都是些野蛮人。”罗弗·多格说。
萨斯基娅冲他勉强笑了笑。她曾考虑过招募纷争之柱的巨怪来参加即将到来的战斗。但最终,她既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和他们打交道。他们体型庞大、体重很重,运输起来很困难。同等重量的久经沙场的矮人和精灵可比几个未经训练的巨怪有用多了。多亏了瓦斯克女王和罗弗·多格的努力,参战的巨怪已经够多了。
“你的王国是个小个子们的王国呀,”瓦斯克皱着眉头说。
萨斯基娅笑了起来,“我想是吧。不过他们有些人很强大的。他们经历过你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呢。”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有多能扛了,”瓦斯克说,“我迫不及待地想让那个坐在琥珀王座上的小神知道,跟我们作对是多么愚蠢的事,但我也不指望我们所有人都能活着庆祝胜利。”
“你说得可能对,”萨斯基娅说,“接下来几天就能见分晓了。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开始向上攀登。”
黎明破晓时分,罗弗·多格把她摇醒,他的爪子轻轻划过她的后背,“该起床了,公主。”
“这是在玩双关语吗?”她问道,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移,“我看还有别的东西也起来了呀。”
他只是咧嘴一笑作为回应。
“那我想咱们到那儿见吧,”她说着,让他帮自己穿上盔甲,“可千万别死了啊。”
由于骨龙伊斯卡拉格雷思上搭载了许多,已经没地方再容纳第二个巨怪了。所以今天罗弗·多格又要乘坐瓦斯克女王的飞艇了。努伊尔和加雷恩暂时也会搭乘同一艘飞艇。要是让努伊尔以洛普蒂尔的形态驮着她的伴侣一路飞到世界树的树冠,那对她来说负担太重了——就好比背着一块大石头去攀登一百次珠穆朗玛峰一样。她还是把精力留到真正需要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