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付常芳的嘴里正在咒骂一个人。
“我就知道那是个小狐狸精!”
“看看她二姐当年做的事,我就猜到这家人就没个好的。”
“你看看亚军被她勾成什么样子呢?逃学、撒谎、成绩一落千丈......。”
周亚军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没有出声阻止母亲对张小雪的迁怒。
他晓得自己这时候替张小雪辩解,只能让母亲更加痛恨张小雪。
“张小雪......?”
周亚军对着天花板伸出手紧紧捏住又无力的放开,脸上满是不甘。
周亚军最近的状况,并不是周家父母决定调换单位的起因。
他知道家里早就着手在走门路想换单位。
他父亲周大山是厂里销售科的职工,工作体面又有油水。
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厂办就放出了风声。
说唐厂长要跟着改革开放的指示走,厂里的销售部门要进行改革。
一直靠着上头统销统购过日子的销售科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厂里将新建三个销售处,分别是花城、申城和京城。
绝大部分的销售科职工都要出去跑业务,而且从此后销售科职工只有基础底薪,全靠各自的销售提成。
他父亲被定的是去花城。
吃惯了大锅饭的周大山哪里肯干,两口子在厂里的门路走不通,最后就想到了借调出去这个法子。
付常芳的娘家就在隔壁县,周亚军的舅舅在轻工部门担任一个小领导。
周亚军没有反对父母的决定,因为他知道得最多的机遇都只在邻县才能用得上。
而且他清楚厂里的三个销售处,只有花城那个死得最惨。
京城和申城都缺物资,厂里的布料肯定是好卖,可花城却不缺......。
这一夜,周亚军几乎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