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姜愣了愣,呆呆地摇头:“算不上喜欢,打发时间罢了。”
“我想也是,你这琴弹得实在不像样,便是刚启蒙的幼童想必都比你好些。”
“……”
魏姜的眼角抽了一下。
五年不见,这家伙说话怎么越来越不好听了?
楚湛走到她身侧坐下,轻轻拨弄起琴弦。
霎时,一缕悦耳的声音袭来。
魏姜一惊:“你居然还会弹琴?”
而且似乎琴艺不低,虽然只弹了几个音,却能听出技艺深厚,起码是她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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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湛瞥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用得着这么惊讶?”
“不……我只是惊讶你竟然会对琴感兴趣。”
这人以前有弹过琴吗?他不是向来喜欢打打杀杀?
楚湛笑了声:“从前不喜欢,前几年心绪不佳,便学了一段时间。”
“学了一段时间就能达到这样的技艺?我可是学了五年。”
“那是你太笨了。”
“……”
说着,楚湛便亲手弹了支曲子,魏姜乖乖在一旁坐着,望着对方的侧脸。
五年不见,这人的脸没什么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从前的楚湛并不喜欢笑,仅有的几次笑意都带着明显的戾气和阴狠,更不会与外人亲近,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有好脸色。
可如今的楚湛笑得十分纯粹,并未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忽的,魏姜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好似有泪水要涌出,但脸上却带着笑容。
“好在,你这五年过得很好。”
话落,琴音戛然而止,楚湛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你刚才说了什么?”
魏姜猛地回神,赶紧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惊叹琴音悦耳。”
说完她又问道:“都这个时辰了,公子为何会来这里?”
楚湛道:“无法安眠,听到此处有琴音传来,便过来看看。”
魏姜皱了皱眉:“失眠?可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心绪杂乱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魏姜的表情依旧严肃,立刻回房间取了一个小药瓶给他。
“这是安神丸,若以后还是睡不着,便服用一颗,还有凝神香,再心绪杂乱时,便点燃它,能让你舒心些。”
魏姜的语气有些着急,眼里更是压不住的担忧。
楚湛看在眼里,觉得有趣的同时也疑惑起来。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之前在马车里时,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他只是隐约有这样的感觉,觉得对方的眼睛很熟悉。
可现在他已经确定,他们从前定是认识的,起码眼前这个人认得他。
否则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和眼神。
魏姜怔了一下,笑着摇头:“怎么会?我一直都在霜州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大周,怎会与公子见过?”
闻言,楚湛危险地眯起了眼眸。
虽然不明显,但魏姜还是察觉到了,对方似乎有一丝不悦。
“在下莫不是说错了什么?”她问。
楚湛冷笑了声:“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你和他们一样,总喜欢将我蒙在鼓里。”
魏姜愣住,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公子这是何意?”
楚湛悠悠说道:“五年前我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之后,我就忘记了一些事。”
此话一出,魏姜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阵嗡鸣。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忘记了一些事……指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说是忘记了,但其实从小到大几十年的记忆我都有,我的兄长和下属时常会露出伤感的眼神,他们希望我能想起来,却又不愿告诉我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楚湛的语气很平淡,却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
他心里是有些不悦的,这些人擅自期待,擅自失望,又擅自觉得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
既然不愿意告诉他,又为何要屡次露出那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