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把韩时雨和兰叶生打发出去置办年货了。
过年是一件很有氛围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辈子有多长,更不知道能和李如意一起度过几个新年,每一个似乎都格外重要。
他准备将琐事全都记录下来,书写成一篇一篇的文章,再把这些文章整理成册。
韩时安已经补了一些两人以前的事,整理信笺的时候又重新回忆了一番他和李如意的过往。
李如意回来以后,他也放下了书房之中正在整理的,和李如意一起吃饭,聊天。
说起丁鸿传,李如意知道这其中必然有韩时安的手笔,能将师父的事情说的如此清楚,又怎么可能是外人所为。
韩时安也没有否认,虽然这件事没有和李如意商量什么,但这件事最应该过问的从来都不是李如意,而是丁婆婆愿不愿意。
韩时安烧香问过,丁婆婆没有拒绝,那自然便理应如此。
两人也不是什么道德标准多高的正人君子,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多纠结。
他们说起了近日京城之中的消息,说起了各种各样的传闻,正说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院中的人过去开门,说了几句话,紧跟着有人跑了过来。
“当家的!当家的!外面来了个……嗯……来了个……哎呀你快过去看看!”
这人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来人,憋的脸都红了,那些总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显然都不适合当下的场合,全都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李如意不明所以,起身出门,一看见来人,她瞬间一惊,但马上又觉得合情合理!
来的不是别人,是宣旨的太监。
李如意招呼所有人全都出来接旨,收拾妥帖这才跪下。
她这边一跪下,外面礼乐声起,来人宣旨。
陈江安说为她请功不是虚的,竟然真的为她请功了!
或者说,不止是陈江安为她请功,皇帝本来也有意赏她,如今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李如意虽然脸皮够厚,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打动皇帝的地方。
永安侯只是一个引子。
在跪地接旨的这个过程之中,李如意已经在脑海之中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
小主,
最后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大概是想要通过丁鸿传和李如意,向江湖人传达一种归顺的优待。
就像是陈江安看到了李如意手里有多少可用之人一样,江湖人也不全是莽夫,这些人之中有些人迫于生计,有些人迫于无奈,他们流落江湖,却并不甘心一直在江湖之中。
李如意就像是朝廷招揽江湖人的一道口子。
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日月门的掌门人,只要做出对朝廷有功的事情,一样可以论功行赏,那么旁人又有何区别呢!?
或许这件事当中,还有李如意看不到的一些什么,但以皇帝的位置和格局,所看见的必然远超于她。
随着话音落下,李如意恭敬的接旨。
随着圣旨一起的,还有皇帝亲赐御匾,上书‘如意坊’三个大字,盖着皇帝的私章。
这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与之对比,那些赏赐的金银珠宝,也就不过尔尔。
对李如意来说,这点钱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李如意去安置圣旨,韩时安连忙招呼人进门又奉上了重礼,把人答对高兴了,这才送人离开。
虽然天色不早了,但很快,周围的邻里便全都上门打听,连远在两条巷子之外的人都上门来拜见。
李如意这是刚在外忙碌完,又回来忙碌了一番。
尤其是得知她就是丁鸿传之中丁鸿的徒弟李如意之后,大晚上的家里都没有消停下来半点。
等把人都送走,李如意累的躺倒在韩时安身边,幽幽的感慨。
“这丁鸿传还是不够写实。”
韩时安笑着看她。
“我看你处理这些事情十分擅长,未见任何不耐,还以为你很乐的经营人脉。”
李如意挥了挥手。
“两码事,人脉当然是越稳固越好,可我经营的人脉向来讲究以诚待人,我是什么德行,都从不避讳,可如今这人脉,却实在难以经营,我总怕有半分懈怠,就会让师父蒙上骂名。”
韩时安伸出手,去顺了顺她的碎发。
“师父若是知道你心中这般想,怕是才真的生气吧!”
丁婆婆必然不愿意李如意被这些事情束缚。
李如意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似乎穿过了房顶,看向了无垠的星空。
“韩时安,我想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