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登基,不也是踩着当初兄弟的尸骸上位。
既然是父子,他效仿一番又有何不可?
这样的想法和永安侯的种种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二皇子如今自身难保,永安侯被抄家的事情,他是半点都没有插手的能力。
永安侯倒是还想要效忠他,可眼见着二皇子已经退出了权力争夺的核心,双方之前的一切准备都化为泡影。
或许二皇子如果不死,隐忍着,等着最终的结果到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别的皇子也都死的死伤的伤,他能不能捡漏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而永安侯呢?
他手中最大的底牌就是那些钱财。
如果有别的皇子觊觎,他倒是也有投奔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被李如意瞬间戳破。
“我知道,以我江湖人的身份,侯爷必然是看不起的!若是侯爷鼎盛时期,我这样的小人物,也断然不会凑到您的面前,自讨没趣。”
“只是侯爷,今时不同往日,你所能仰仗的不过是那些钱财,可没了永安侯的身份庇护,以您对您期待的那些人的了解来看,他们是会想办法重用您?还是想办法把钱哄出来,然后弄死您更干脆呢?”
李如意虽然是为了拖延时间的,但若是真的抱着这种想法,永安侯必然会发现破绽,很快双方就会谈崩。
索性,李如意就真的当做招揽永安侯的模样而来。
她所说所讲,无外乎两个目的,让对方看清真相,和把自己的优势摆上台面。
永安侯听了李如意这话,万分恼怒。
有一种虱子蹦到他脸上的恶心感觉。
落魄也就算了,他竟然落魄到了需要李如意指点他的地步,这就有些可恶了!
可他看着李如意如此大咧咧的站在面前,心中又不由的升起一股忐忑。
人是不会凭空揣测出一些想法的。
能够轻而易举的说出这话,不是李如意见过,就是李如意也正有此意。
“李掌门这话本侯就有些听不懂了!”
“莫非今天本侯不答应的话,你就准备动手吗?”
永安侯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强的气场,仿佛只是一个否定李如意这种想法的反驳。
李如意看出他不准备激化矛盾的打算。
她也顺势笑笑,直接将自己摆上了台面。
“侯爷有所不知,要说这世上,谁最不会这样做,那我当然要算一个,诎洲郡什么样出身的人没有,我李如意惜才爱才,连仇人的手下都能全盘接手不心怀芥蒂,这样的事情反而更不会做了!”
“诎洲郡虽然都是江湖人,但也正因为都是江湖人,大家才不在乎旁人的出身。”
“朝廷钦犯在诎洲郡多如牛毛,大家都能坦坦荡荡的生活在阳光之下,倒是少了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慌张。”
李如意说这些话,永安侯还没有切身的感受。
就像是李如意不知道权贵到底有多傲慢一样,永安侯也不知道落魄到底能有多落魄。
不是别人动辄唾弃的感受,而是真正的泯然于众,在这个阶级森严的大齐王朝,彻底变成和普通人别无二致的平凡。
所以李如意从来没有招揽永安侯的打算,别说她对永安侯这种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就是她有兴许兴趣,她也明白,这会儿的永安侯根本不值得招揽。
这时候没有人可以给永安侯比先前更加辉煌的感受,所以不管这人投奔了谁,都是一路向下的状态。
他此生都不会有超越‘永安侯’这个身份的巅峰了。
所以对比之后,他只会越来越不甘,越来越难以平衡。
这样的人,连皇帝都能背叛,所图的不过是漫无边界的权势,来填补他熊熊崛起的野心。
这谁给的了?
永安侯呵呵一笑,只是心中多了些许算计。
他在想,要不要把李如意当成一个过渡的跳板。
这女人看起来野心勃勃,又不大聪明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他问道。
“你若是收留本侯,就不怕惹上麻烦?”
李如意挑了挑眉。
她当然怕呀!
再说何必呢!
只是,心中所想终究不会表现在脸上,李如意一开口就是一股桀骜不驯。
“江湖中人向来讲究一个随心所欲,侯爷这么大的人物摆在我面前,若是不伸一伸手,岂不是要让我留下心魔!”
这一瞬间,永安侯确实有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