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两人齐齐沉默。
努尔哈赤双眸深深看着姚珩,良久后,才轻笑出声:“姚大人为了锦玹,当真是费尽心机,本王惭愧。”
说来说去,还是千方百计为了那女人计较。
姚珩被说中心事,有一瞬尴尬,随后便坦荡道:“下官不否认这其中,有些许私情,但单于细想,难道这传统不应被废除?”
“女子同样是人,并没有低人一等,为何要沦为物件?”
努尔哈赤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的想起当初偷听到锦玹和查娜的对话。
“我阿姆说,若有机会,她也想叫我寻个中原人做夫婿,无关乎贫穷富贵,只因在中原,女子能好好做个人。”
他当初不懂,什么叫在中原,女子能好好做个人?
直到今日听了姚珩的话,才隐隐想到些头绪,也不知中原女子的待遇,与北狄相比较,有何不同。
努尔哈赤不言语,姚珩也并不催他,沉默恰恰说明,他将方才的话听了进去。
这是好事。
努尔哈赤越想心底便越觉着痒痒,起身道:“你的通关令牌,能否借本王一用?”
姚珩愣了愣,这人竟这般听劝?
犹豫片刻,他起笔写下一封信,随后从怀中掏出令牌递给努尔哈赤:“璃城每日卯时开城门,戌时三刻关。”
努尔哈赤接过,丢下句“谢了”便策马朝璃城方向奔去。
姚珩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他如今的身份,能为锦玹做的实在有限。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今日所做,若能让锦玹后半生好过些,也算是全了两人的遗憾。
凤霄公事已了,才要踏出营帐喘口气,就见姚珩呆呆站在军营外,不知在看什么。
脚下一顿,转身回帐,姚珩在边关滞留这么久,也该回京去了。
努尔哈赤一路狂奔到璃城城门外时,还不到卯时,将马安置在城门不远处的茶棚,丢下身上散碎银子叫伙计伺候马匹吃喝,自己步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