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那块布条将自己的眼睛、耳朵紧紧遮住。世界在我这里便不再存在。
我策马奔向城墙一角,抓住绳索攀岩而上。
……
想到这里,我的心隐隐作痛起来。
我无语问天:“你要我去看谁一眼?可是去看曾经伤心欲绝的我自己?”
战争正在激烈地胶着,我望向城墙一角,却震惊地发现有一个人影竟攀着绳索向城墙上爬来,眼看那人已要攀上城池之顶。
我抢过来一副弓箭,便要向那人射过去。
“是他?”
尽管那张脸掩映在盔甲之下,我却依然辨得清清楚楚,我拉开弓箭的手僵在了空气中。
却有士兵沿着我的视线发觉了异常,他大声喊道:“抓活的!”
将士们兴奋地回到营地之时,云非客刚好醒来。
人们兴奋地喊道:“咱们活捉了一只猛兽!二小姐这次可是立了奇功了!”
我心事重重地望向营帐之外。营地中心有一个铁笼,那里关着一个长相似苏言尘又似慕楠之人。
“父亲,那人是……”
“然儿,”云非客打断了她,“一起出去看看吧。”
人们簇拥着云非客一边向铁笼走去,一边余兴未尽地讨论着:
“好险,若不是二小姐发现得及时,便被那厮偷袭成功了!”
“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少年将军苏士清,那可是令北荠阵营顶礼膜拜的人物哪!”
我跟着走了过去。
待看清铁笼中男子的模样,云非客夸张地大笑起来:“苏士清,北荠苏沐之子,你今日为我所掳,不知你那老父是何等心情啊?”
铁笼之中,那人冷哼一声:“我父亲的手下败将,十年前是,十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是。”
“都已被关在兽笼之中了,还敢这般猖狂,你怕是不曾了解过我驯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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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云非客一声令下,众人将铁笼围住。他们用手中的棍子捅向笼中之人的头、脸,以及身体的各个部位。不足片刻,那人的头上、身上处处见血。
我忍无可忍,冲上前去,大叫一声:“父亲,你可以杀他,怎可以辱他?他救你一命,你便是这样回报恩人的吗?”
“他何时救过我?他可是咱们的劲敌啊!”
“他是慕楠啊,父亲你再好好看看,他每日为你号脉,帮你调养身体。”
有人走过来,劝我道:“二小姐,云帅无错,这是军营,是战场,不谈仁义,只谈胜利。他是北荠苏言尘,不是什么慕楠。”
我望着说话之人,猛然想起他是自己走出清心阁那日所见过的府兵将领。
“你在云府定是见过慕公子的!他为许多人瞧过病,同府内每一个人都很熟悉。你再看看,那人便是慕公子。”
“二小姐,我确是见过那位慕公子,但他绝非笼中之人。”
“即使他不是慕楠,我也不容许他在我眼皮底下受辱!”我拔出一个士兵身上的佩刀,向铁笼中的人刺去。
那人的胸口喷涌出巨量鲜血,人们皆惊得目瞪口呆。
“一刀够吗?若是不够,我再补上一刀?”我目光冷冽地环视四周。
“够了!”云非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夜,人群渐渐散去。
我独自靠近那个铁笼。
“谁?”
“你们回去休息吧,今夜我来看守。”
“二小姐,这怕是不妥吧?”
“无妨!”我的态度十分强硬。
待看守士兵远去,我近笼而坐。
铁笼中的男子端坐着,虽是受了重伤,他的身姿却依然挺拔。
有几缕头发散落在他的面颊,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便将手伸进笼中去拨弄那头发,那人反手将我捉住。他的用力之大令我深感震惊。
果真是猛兽,即使困于笼中,依然气势逼人,令人不寒而栗。
我有意激怒他:“苏将军与我两次狭路相逢,一次掳走我的马匹,一次差点亡于我的箭下,传闻中的战神也不过如此啊!”
他抬眸向我望了一眼,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转瞬即逝。他再次闭上双目,冷冷说道:“本将军不杀女子,滚远点!”
我将手收回来,趁着月色扫了一眼手腕上的那整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