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了脚步,脚下的泥土被他踩得飞溅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基地,和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李富贵!快出来帮忙!” 他的声音因为焦急和疲惫而变得沙哑,在空旷的基地里回荡,像是一道尖锐的闪电,打破了夜的宁静。

此时的李富贵正沉浸在梦乡之中,睡得正香。他在梦里正和战友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突然被这一声大喊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像是被灌了铅。他嘴里嘟囔着,伸出一只手胡乱地摸了摸床边,想要再找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极不情愿地披上那件破旧的军大衣。那军大衣上补丁摞补丁,可他一直舍不得扔,就像舍不得那些一起战斗的岁月。

他拖着两条像灌了铅似的腿,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脚步虚浮。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当他拖着步子走到门口,看到被和尚背在背上、浑身是伤的李义时,瞬间清醒过来。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原本还带着困意的脸庞上满是震惊和焦急。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噩梦。刚刚还在抱怨的话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紧张。

“咋回事儿?李义这是咋弄的!” 李富贵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和尚跟前,眼神里满是关切。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想要帮和尚稳稳李义,却因为太过急切而差点碰到李义的伤口。

和尚心急如焚,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别提了,李大哥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袭了,快想想办法!” 他的嘴唇干裂,说起话来都有些费劲,眼睛里满是血丝。

李富贵来不及多问,伸手帮着和尚把李义小心翼翼地放到屋内那张简陋的木床上。那木床 “嘎吱” 一声响,仿佛也在为李义的伤势而发出痛苦的呻吟。看着李义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些伤口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还渗着乌黑的淤血,李富贵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咬了咬牙,牙齿咯咯作响,转身就往门外跑,边跑边喊:“你先照顾着,我去把村医找来!”

月色下,李富贵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他的双脚像是生了风一般,每一步都迈得又大又急。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把村医找来,救救李义。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急切的心情仿佛能冲破这黑暗的夜空。他跑过基地的院子,脚下的石子被他踢得乱飞;他撞开院门,那门 “哐当” 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村医赶了回来。村医是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人,平日里总是背着那个破旧的药箱,在村子里和基地里救死扶伤。他一进屋,立刻放下药箱,熟练地开始检查李义的伤势。他皱着眉头,仔细地查看伤口,用那粗糙的手指轻轻按压着李义的身体,检查是否有骨折。

而和尚和李富贵则在一旁焦急地守着,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村医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尚的双手不停地搓着,李富贵则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村医仔细地检查了李义的伤口,时而用手指轻轻按压李义的身体各处,时而把起他的手腕诊脉,神情专注而凝重。和尚和李富贵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追随着村医的每一个动作,心脏也随着村医的表情变化而七上八下。

终于,村医直起腰来,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安心的神色。他轻轻拍了拍和尚和李富贵的肩膀,说道:“无碍,无碍。他只是受了些惊吓和皮外伤,导致昏迷,并无伤到筋骨和内脏,休息一会儿就会好起来。”

听到村医的话,和尚原本紧绷得像弓弦一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那一直悬着的心,也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眼眶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泪水。李富贵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本皱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村医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草药,递给李富贵,认真地叮嘱道:“把这些草药煎成汤汁,让他每隔几个时辰喝上一碗,有助于恢复元气。” 李富贵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草药,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村医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和尚和李富贵赶忙上前,紧紧握住村医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和尚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多谢您了,村医,要不是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村医摆了摆手,和蔼地说:“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好好照顾他吧。” 说完,便背着药箱,在月色中渐渐远去。

两人放心下来,又回到李义的床边守着。李义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摇曳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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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拉过一把凳子,重重地坐下,转头看向同样疲惫不堪的和尚,开口问道:“和尚,到底发生啥事了?李大哥怎么会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