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听闻苏遇君这番丧气话,眉头瞬间拧成死结,眼睛瞪得溜圆,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双手猛地抓住苏遇君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声音因焦急与愤怒而拔高了好几个调:“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没多长时间了,你就这么轻易认了命,对得起云知意为你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累吗?对得起兄弟们对你的牵挂惦记吗?”
他的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而出,溅落在苏遇君脸上,可此刻张山也顾不上这些,满心都是要把苏遇君这消极念头给掰正过来。
苏遇君被摇得身形晃荡,又是一阵咳嗽,咳得他几乎要岔了气,好不容易缓过来。
他抬手无力地拨开张山的手,眼神中透着几分固执与绝望:“张山,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这癌症晚期,就是个无底洞,砸再多钱、费再多心力,也不过是拖些时日,最后还不是要走,何必再连累大家……”
哪料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山粗暴打断,“我连累尼玛个臭傻逼!你小子要是敢现在放弃,老子他妈先在这打死你。”
张山双眼瞪得仿若铜铃,满是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跳动得厉害。
他的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双手仍在空中挥舞,似还想揪住苏遇君理论,唾沫星子横飞,话语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你当我们是什么?怕被连累的孬种?兄弟一场,同甘共苦四个字是他妈说着玩的?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哪次不是相互扶持,如今你生了病,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把我们对你的情分当狗屁?”
苏遇君被这一顿怒斥震得身形一僵,嘴唇微微哆嗦,想要反驳却被一阵咳嗽生生憋了回去,那咳嗽声撕心裂肺,整个身子蜷缩起来,双肩耸动,咳得满脸涨红,几近窒息。
好不容易等咳嗽稍歇,他靠着树干缓缓滑落,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空洞而绝望,喃喃自语:“张山,你不懂,这病太狠了,一次次化疗、检查,身体越来越垮,钱也如流水般花出去,却看不到希望,我不想最后人财两空,还拖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