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想和娘跟弟弟一起住!姐要嫁人,把俺也一块儿带走吧!”
和姐姐大毛单独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二毛觉得自己活的才算是个人,从前不过是任人驱使干活儿的牛马罢了。
别看她年纪小,也已经懂事了,谁不想过好日子呢?自然不想再跌进火坑里去。
像是没料到小女儿突然胆子大了,竟敢顶嘴,周伟珍狠狠瞪她一眼,指着二毛鼻子痛骂。
“你个没良心的赔钱货!你当老娘白生你啊?还想跟着你姐姐去,告诉你!多一个人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这就装不下去了?大毛抿紧嘴唇,心里悲凄,却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淌了。
她说呢,母亲已经卖过她一次尝到甜头了,怎么会放过她呢?
可经历过一番非人的折磨,在生死线上徘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的大毛,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抱着母亲的大腿,苦苦祈求她怜悯的小丫头了。
被解救出来以后,大毛在妇联办公室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会儿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呼啦一下站起来,大毛从后门处的土砖缝里拔出镰刀,回过身冷冷的看着母亲。
这眼神,周伟珍被吓了一跳,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道:“你!你这个小畜生,你不怕遭雷劈啊?你想干啥?你要杀你娘啊!”
遭雷劈?如果老天真的有眼的话,眼前这个坏良心的女人早就应该被天收了,还等得到自己动手?
完全不吃这一套,大毛摸着镰刀锋利的刀口,冰冷道:“俺不管你收了人家多少钱,要嫁你去嫁。俺冬天才满十二岁,谁敢打俺的主意俺就告到公社去枪毙谁!”
如今上头鼓励晚婚晚育,月月都有宣传员下生产队来讲课,提高社员素质。
自打和母亲、弟弟割裂开以后,大毛二毛姐妹俩的个人时间多了不少,也跟着去凑过几回热闹。
有了常识受了教育,她们再也不是那眼盲心瞎,只由着母亲摆弄的蠢人了。
周伟珍这番说辞注定只哄得住她自己,不光秦小妹不吃这套,就连大毛和二毛也对此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