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俯身趋近,在卿凤舞耳畔低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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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提壶。
这所大京城里最为豪华的酒楼,至晚间更是大放异彩,惊艳整个洛河沿畔。
一间上好的厢房里,一个苍劲的背影凭栏推闼,俯瞰着他脚下的江山——这座城似乎正在默默诉说着它的沧桑变迁,这片地似是什么都没变,又似是都变了。
过了今夜,大京又将面临怎样的变更呢?
“万岁,您且坐下来歇会儿,”年近古稀的贴身老太监将圆凳搬至皇帝跟前,掂着自个儿的衣袖细细地擦了又擦,这才笑岑岑地劝道:“您这站着是等,坐着也是等,何苦为旁人累着龙体呢?”
老皇帝听着这番话,浑浊苍老的眸中翕动起微弱的动容,那是他自己也不忍直面的悲伤。良久,他缓缓地转过身,沉沉地问道:“旁人?若是连至亲骨肉也可视作旁人,朕这九五之位未免也座得太过无趣了。世人只道位极权重,却不知这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寻常百姓家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于朕而言,却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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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全怪老奴嘴笨!”老太监装腔拿势地往自个儿脸面上呼着巴掌,又鞠着身子讪讪地迎着笑:“还望万岁您宽心啊!”
老皇帝不予理会,复又陷入自己的考量:终其一生,膝下子嗣并不算多,二十一年前的洛河之乱,他已然痛失了最为看中的第六子,誉王,后在东宫政变之中又失了太子,连带与之亲近的赵王、宁王,无一不落得个或贬谪或外放的下场。眼下能在身边时常见着的,掰着指头也数得清。
今日晚膳前夕,东宫那边却突然差人来了个口信,只说御史府寿宴迟恐生变,事关齐王乃至大京全城安危,盼圣上速领兵于暗中蛰伏待势。
老皇帝跟前的人从信使口中问不出所以然,几经权衡,事出从急,老皇帝人最终出现在‘花间提壶’,同时,酒楼四下里皆有重兵在暗中把守警戒。
“你说,他可会来?”老皇帝忽而问道,只不过他这句更似是在像自己讨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