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叙姑娘和苏公子去了‘花间提壶’,”绿芜利索地说罢,末了,补道:“就在方才,景迟亲眼所见。”
“好,”卿凤舞合上书,慢慢地起身,细细地理着裳带裙褶:“我知道了。”
“小姐,你要去吗?”绿芜紧张地望着卿凤舞,她不知自家小姐为何要盯南叙,只觉事情并不简单;见卿凤舞不作理会,她又茫茫地看向齐长风,却听他赌气似地说:“我可什么都没听到,我哪儿也不去!”
绿芜哭笑不得,努着油壶似的小嘴儿,鼓着腮帮子不发话。她就这般同齐长风犟着劲,直至见卿凤舞出门,这才泄了气,耷着脑袋跟着走出来。
——————绿芜怒气值离线———————
花间提壶。
这是大京最为豪华的酒楼,往来不乏食客,但却主打住宿,素有“‘住’在花间提壶”一说。
远看,酒楼四周环水,恰似瓣中花蕊,紫红的雕廊飞檐在阳光照射下,鲜亮地泛着光芒,顶楼中央的镀金牌匾更是熠熠生辉,上书“花间提壶”四字,飘逸俊秀,辉煌壮美。
近听,丝竹管弦,嘈嘈切切。琵琶瑟,忽似细雨打芭蕉,又似散珠落玉盘;筝声紧,则若急雨敲阶,筝声缓,则如细雨抚桐;琴音起,张扬似朔风吹雪,舒展如微风拂柳。其间或有觥筹交错、宾客祝酒的寒暄,文人墨客把酒言对的畅怀。此景此情,确乎是京城一绝。
卿凤舞是屏退绿芜,独自前来的。此地四面环水,唯有一条水蛇似的浮木桥通往酒楼。
伫步桥上,但见往来宾客,八方云集,尤为喧腾,只是这种热闹于她卿凤舞而言显得愈发拥挤。
“表妹……”
“…………”
卿凤舞知道是苏东篱在身后,却没有太着急回头。又或许也因为,她与他之间再无路可回头了。
“南叙她在雅间等我打酒回来,”他站在她身后,才说完半句话,默默地顿了顿,方道:“是云集的酒,我记得你也爱这口……一起上去喝几杯罢。”
“难为你记着我的喜好,”卿凤舞徐徐地回身,风轻云淡地笑道:“只是如今我心疾发作,每请郎中来看,都说这酒……是碰不得半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