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的舅母乌雅氏家里也门庭若市,她还高兴得不得了,这辈子没有这么风光过,那些高品级的诰命夫人在她面前极尽讨好,送上来的礼一个比一个厚。
结果佟介武回来之后,狠狠把她骂了一顿。
“你简直是被痰糊住了心眼了,你要这些银子做什么?你要这些礼物做什么?“
“我们家现在要的是银子吗?”
“你别给我惹祸,也别给王爷惹祸。”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回九江去。”
乌雅氏被骂得大哭,第二天进宫去见自己的侄女儿莲太妃,狠狠地告状。
结果,莲太妃那边,又狠狠把她说了一顿。
“姑父说得没错,你要这些银子做什么,要这些礼物做什么?”
“人家现在就挑姑父的错处,你还添乱,我看你赶紧回九江吧。”
乌雅氏道:“娘娘,你是我侄女,咱们是一家的呀,你帮着他说话?”
冰冰心中道,我和你是一家没错。
但……我和王爷才是真正一家的,你这个糊涂女人,要破坏了王爷的大计,我也不饶你。
顿时,莲太妃冷道:“我是站在国家大事上说话,好了,你回去吧。”
……………………
二阿哥今年六岁了,也已经开始读书了。
真的是要聪慧很多。
倭仁不但是小皇帝的老师,也是二阿哥的老师,更加觉得两人差距。
二阿哥虽然小了三岁,但学习起来真的是快。
而且,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欲。
胆子还大。
动不动就问问题。
反而小皇帝,一上课就魂飞天外。
尤其是跟着真真学算术,这种聪明更加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阿哥,喜欢真真师傅吗?”冰冰问道。
“喜欢。”二阿哥道:“真真师傅也喜欢我,天天都要抱我。”
冰冰一愕。
这……这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冰冰忍不住将二阿哥抱在抱起来,看着他俊俏灵气的小脸蛋。
或许是先入为主,真的是越看越像。
是不是要想法子离开皇宫呀,最好直接去九江那边。
二阿哥的兄弟姐妹都在九江,一起长大多好。
但是,或许苏曳对二阿哥又另有使命也说不定。
……………………
没有等到苏曳回京,倒是等到了西太后回京了。
礼佛结束,返回皇宫。
小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前去迎接叶赫那拉氏进宫。
回宫之后的叶赫那拉氏,立刻听到了无数的传闻。
其中,就包括苏曳和慈安太后的绯闻。
这……这甚至已经不算是绯闻了。
她顿时惊愕。
这么不掩饰吗?
天杀的苏曳,你都做了什么?
睡了我还不够?还要去招惹东边那位?
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强手段吧?
东边那位她最清楚了,单纯寡淡,对那方面的事情几乎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不作声色,就仿佛一切都不知道。
而且也勒令长春宫的所有人,只要提到半个字,就彻底杖毙。
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绯闻非常致命,是会动摇太后权位的合法性的。
她自己拼命隐藏和苏曳的奸情,就是因为如此。
所以想必东边那位,也是极其反感这样的绯闻的,只不过她心慈手软,管不住宫里人的嘴巴而已。
既然你管不住,那就由我来管。
既然回宫了,我们姐妹还是要齐心的。
回到皇宫的叶赫那拉氏,顿时感受了的熟悉的安全感。
不过,这逼仄的宫房,住起来实在是不舒服啊。
“娘娘,东主儿来了。”安德海道。
叶赫那拉氏一愕,对方才是正宫太后啊,应该我去拜会的啊。
她打算稍稍歇息半个时辰,然后再去拜会的,结果慈安就迫不及待过来了。
再见到慈安的时候,叶赫那拉氏不由得一愕。
竟然……这么容光焕发吗?
你不是生了一场大病吗?为何没有变老,反而来年轻了好几岁?
而且,之前你妆容淡雅,现在……是不是有点艳了?
整个人还丰润了一些。
先帝在位的时候,你做皇后的时候,你做不到艳盖群芳的,反而现在做到了?
就……就你现在的姿色,都能和二阿哥的生母拼一拼了吧。
“你出去。”慈安太后朝着安德海道。
“嗻……”安德海退了出去,不知道为何,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接着,慈安太后道:“有件事,要和你说一说。”
叶赫那拉氏道:“姐姐请讲。”
慈安太后道:“现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应该听说了吧?”
叶赫那拉氏道:“什么呀?我没有听说啊。”
慈安太后道:“就是,关于我和他的。”
叶赫那拉氏道:“姐姐放心,这些奴才没有管教就是不行,我一定好好管教,狠狠杀一杀这股风气。”
慈安太后有些扭捏,道:“这,这不是流言。”
顿时间,叶赫那拉氏完全惊呆了。
这……这是能承认的事情吗?
没看到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在你面前公开承认这件事情吗?
这是把柄啊。
慈安太后道:“我来和你通个气,未来我……我也可能去礼佛半年左右的,宫里的事情可能就要交给你了。”
……………………
慈安太后走了。
叶赫那拉氏心中说不清楚是惊,还是喜,还是气。
总之,就是五味杂成。
但是心中对慈安也多了几分鄙夷,头脑太简单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来和我讲了?
不过呢,面对这样的慈安,她也放心许多。
而就在此时,外面安德海进入禀报道:“太后娘娘,惠亲王福晋前来求见。”
“让她进来。”
片刻后,惠亲王福晋进来,拼命磕头道:“娘娘,救救我们家吧。”
叶赫那拉氏道:“像什么话?安德海,还不把老福晋搀扶起来。”
“老福晋,按照辈分,我应该唤你婶婶,为何要这般?”
惠亲王福晋道:“娘娘,我们家王爷年老糊涂了,犯了大错,他现在知道错了,请主子开恩啊。”
叶赫那拉氏道:“你家惠亲王是老糊涂了。别人不跳出来,偏偏他跳出来,还去搀和曾国藩的事情。”
惠亲王福晋道:“谁说不是呢?但请娘娘看在他年迈糊涂的份上,饶他一饶吧。”
叶赫那拉氏道:“你是被端华、肃顺等人的下场吓住了?”
惠亲王福晋道:“是啊。”
叶赫那拉氏道:“这点你放心,如今局面没有肃杀到那份上。而且惠亲王也没有到那份上,再说连曾国藩那边也只是自杀,彭玉麟等人也只是被贬官了。惠亲王是咱们宗室长者,又能惩罚到哪里去?”
惠亲王福晋道:“主子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啊,奴才谢主子娘娘恩典。”
叶赫那拉氏道:“差事,肯定是要全免掉的,也肯定是要降爵的,但你家这一系的郡王爵起码是能保住的,选一个出色的儿子袭爵。”
其实,她不该这么说的。
哪能这么快就露底呢?
但是,她离开权力实在是太久了,差不多快一年了,所以迫不及待要重新感受权力的味道。
那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太好了。
惠亲王福晋一愕,然后大为狂喜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心中更是埋怨起真真了。
你只是一个侧福晋,只是一个小小的晚辈,我之前眼睛都没有你的,我跑去向你下跪求情,你竟然还说那话,半点情面不给。
现在我找到西太后这边,直接就是没事了。
对于惠亲王福晋来说,都不敢奢望能够保住王爵,只希望能保住绵愉的性命,并且不耽误几个儿子的前途。
结果,西太后金口一开,家里的王爵都保住了。
………………
京城是藏不住秘密的。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西太后的恩典之下,惠亲王过关了。
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家里还保住了王爵。
顿时,崇恩震怒,田雨公震怒,瑞麟也震怒。
“算什么?”
“这算什么?”
“现在局面固然没有之前那么紧迫肃杀了,所以不必大开杀戒了。”
“但是,这样轻轻放下,会损害王爷的威严。”
“绵愉犯了那么多错,他家还保住王爵?以后中枢威严何在?”
“骆秉章,彭玉麟等人保住了性命,那是因为他们投降了,他们献出了武昌城,献出了重庆。”
“这是曾国藩自杀,并且把曾国荃、李续宾,还有近十万湘军的顽固分子全部带走,给我们减少了巨大的麻烦,这才换来了彭玉麟等人的平安。”
“绵愉他凭什么?他就该让朝廷光明正大地处罚,证明律法之威严。”
现在还不仅如此了,京城还隐隐传出,苏曳侧福晋真真行为不端,不分尊卑。
母后皇太后的晚宴,你一个郡王的侧福晋竟然出面主持。
而且,对惠亲王福晋蛮横无理。
苏曳郡王可不是霍光,你这个侧福晋就忍不住要作威作福了吗?
崇恩想了一会儿,道:“这个头,不能起。”
“福晋,您进宫一趟,去见母后皇太后,要把这个苗头,给压下去。”
田雨公寒声道:“这个绵愉,原本可以不死的,但是他的福晋这般作妖,那就非死不可了。”
崇恩冷笑道:“这群人,真是一点好脸色都不能给。”
瑞麟道:“对,这等时刻,千万不能大意自满,我们要做的是改革大业,不进则退。”
田雨公道:“福晋,有些话您比较方便说,佟介武大人的夫人,还是送回九江为好。”
真真道:“好,我这就进宫。”
“不,还是我去。”崇恩道:“我去求见母后皇太后。”
真真道:“叔父,我去见太后更方便一些。”
崇恩道:“我去,更加光明正大一些。”
崇恩这是一片拳拳之心,不想要叶赫那拉氏记恨真真,也不想留下苏曳的女眷干政的印象。
……………………
钟粹宫内。
崇恩截了当道:“太后娘娘,现在京城有传言,一说西太后开了恩典,惠亲王一系保住了王爵,这是不行的,会有损两宫太后威严,有损朝廷中枢威严,有损懿郡王威严。”
慈安太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