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亲王福晋进宫去见皇后了,因为三十五岁小庆,皇后、懿贵妃这边都送去了礼物。
惠亲王福晋要进宫谢恩。
但是,科尔沁亲王福晋也跟着进宫了。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是要为伯彦讷谟祜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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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公主几乎紧盯着科尔沁亲王福晋,听说她进宫了,她也立刻跟着进宫了。
所以,皇后召见两位福晋的时候,寿安公主也在边上。
原本不该这样,但此时科尔沁福晋望向寿安公主的目光也充满了得意。
上一次你拦着,而且还专门去给苏曳报信,让他当众向皇上求婚,试图截胡。
结果,我家伯彦讷谟祜本事大,立了大功。
你那个苏曳不争气,没本事,你寿安公主再护着又有什么用?
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挡?
几个人闲聊着。
接着,惠亲王福晋主动提道:“当日阅兵演武大典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在场,也没有看清楚,真是可惜了。京城都传疯了,说伯彦台吉把正黄旗骁骑营练得神乎其神啊,当日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
科尔沁亲王福晋道:“我这个做额涅的都没有看见,寿安公主你看到了没?”
寿安公主心中恼怒,口气也就不好了,道:“我也没有看到。”
科尔沁亲王福晋道:“那真是客气了,那一日寿安公主您不是去了南苑了吗?”
这话就关乎隐私了,不好深入了。
惠亲王福晋赶紧道:“我们家王爷在府里也总说,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八旗兵啊。瞧瞧伯彦台吉,去南方战场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立下了大功,夺了两个城池。真是为祖宗争气啊,我们王爷听到捷报的时候,当天晚上都喝醉了。”
皇后钮祜禄氏,只能笑着点头。
但她此时,只想着赶紧离开。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实在是不想面对这种局面,也不想做什么决定。
接着,惠亲王福晋道:“皇后娘娘,我一贯来是不爱管闲事的。但是有好事,我还是高兴来做的。所以伯彦台吉和寿禧公主的媒人,我还真想做一做,不知道皇后娘娘给不给这个恩典?”
果然又来了。
寿安公主心中恼怒,至于这么着急吗?
她当然知道惠亲王府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害怕成为八旗公敌,所以急着和苏曳划清界限吗?
正好抓住为伯彦做媒一事,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闻,苏曳的大靠山是惠亲王。
说什么惠亲王、瑞麟,崇恩,苏曳是一党。
惠亲王绵愉保守,是万万不想被贴上这样的标签。
而且现在做媒,更加能表明态度,否则等到皇帝赐婚之后,她再跑来做媒,那这个站队就不太明显了啊。
只能说,苏曳训练新军一事,实在是对八旗利益伤害太大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要站队。
寿安公主望了皇后一眼,知道她也挡不住,直接道:“这件事情,不是应该皇上下旨的吗?再说有必要这么急吗?南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伯彦台吉也没有回京。”
惠亲王福晋道:“怎么不着急啊,伯彦台吉年纪不小了。他在前方为大清卖命,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们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劳一二,也是应当的。”
接着,惠亲王福晋道:“虽然您是寿禧公主的姐姐,但这件事情还是皇上和皇后说了算。”
这句话,就颇为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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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公主确实有些挡不住了。
她再一次找到了寿禧公主,盯着她精致绝伦的美丽面孔,忽然说了一句。
“六妹,你说你如果忽然感染了天花,怎么样?”
寿禧公主顿时跳起来道:“四姐,我还是你亲妹妹吗?你为了奸夫,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寿安公主道:“什么奸夫?不要胡说八道,你放心不是真的感染天花,就是脸上长几个疹子,然后对外面说可能染上天花了。”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这个主意太荒谬了,不可能的。
那边惠亲王福晋刚刚要做媒,眼看寿禧公主马上就要许配给伯彦了,结果你这边就感染了天花?
这是要把人得罪死的。
而且也完全失去了皇家的体面。
寿禧公主忽然认真道:“四姐,你真的尽力了。你那个男人自己不中用,也怪不得你了。”
寿安公主道:“是你要嫁人啊,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啊?”
寿禧公主道:“我早就说了,苏曳我不想嫁,伯彦我更不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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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皇后就专门和皇帝说了这件事情。
皇帝当然知道,惠亲王那边为何这么着急。
不就是想要趁机表态,支持八旗嘛,免得大家都说苏曳是惠亲王一党之类。
轻轻一声叹息。
他心中知道,这件事情挡不住了。
第一次科尔沁亲王福晋进宫,隐约提起这个话题,结果被寿安公主挡了回去。
这一次如果还装作不知,就要彻底得罪科尔沁亲王了。
僧格林沁手中的蒙古骑兵,几乎算是他这个皇帝手中掌握最强大的一支武装了。
过几天,寻找一个好日子,他就要下旨赐婚了。
苏曳,不是朕不给你机会啊。
但是没有法子啊,谁让伯彦有夺城之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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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皇帝赐婚圣旨还没有颁布,外面就有很多女眷趁机去科尔沁王府巴结了。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
“几十年来,长得最俊,最贵气的一位公主,就要嫁入你们家了。”
“几十年前,仁宗皇帝的三公主就是嫁入了科尔沁王府,如今六公主,又要嫁入你们家,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这对寿禧公主来说,也是天大的福分啊!伯彦台吉少年英雄,真是当今第一等的好男儿。”
只能说京城无秘密,当惠亲王福晋进宫之后,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板上钉钉了。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依旧是在朝堂之上。
此时正在朝会,皇帝也在犹豫着,是不是今日趁机下旨赐婚?又或者是再过几日,等一个更好的日子?
“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所有人,包括皇帝不由得一愕。
南方战场,又有大捷了吗?
之前每一次听到六百里加急,都是战败。
而这一个月来,连续三次六百里加急,都是捷报。
所以,皇帝和朝臣也改变了心态,对这个六百里加急不由得充满了期待。
而这个信使,正是江北大营主帅托明阿,派来的第一波信使。
按说,大败的战报,不应该当堂念出来的。
但是,出行之前托明阿大人一再说,一定要大声念出来,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而且事先给足了银子,所以他也就拼了。
于是,这个信使咬着牙,硬着头皮,大声高呼道:“伯彦讷谟祜战败,一日之内,连丢六合、新城两座城池,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灭。”
喊完之后,这个信使几乎要瘫软在地,实在是害怕啊。
而他喊完之后,整个朝堂彻底呆住了。
皇帝也呆住了。
什么?!
败了?
而且是大败?
一日之内,连丢了两城?
伯彦率领的正黄旗骁骑营骑兵,竟然……几乎全军覆灭?
这,这如何可能?之前不是打得很好嘛?
短短三日之内,消灭四五千发逆,夺了两座城池。
怎么一日之间,就彻底败了?
整个朝堂的文武大臣,也几乎惊呆了。
这段时间,整个八旗勋贵都在弹冠相庆呢,都觉得伯彦为他们争光了。
直接把崇恩挤兑得称病在家,把瑞麟挤兑得一言都不敢发了。
现在,竟然说伯彦败了?
“皇上,这是江北大营主帅,托明阿密奏!”
信使高高举起这个匣子。
皇帝足足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太监增禄上前,接过了这个匣子,然后朝着皇帝看了一眼,低声道:“皇上?”
皇帝这才清醒过来,道:“打开!”
太监增禄拆开蜡封,取出里面的密奏,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然后再递给皇帝。
皇帝结果托明阿的密奏,整整看了好几遍。
然后,整个人都在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