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师?是那位陈先生吗。”
这是宁不回第二次听到老师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词汇了。
听到宁不回的话,阿吉似乎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陈先生是老师的先生,老师说他的学问都是跟陈先生学的,老师还说陈先生是一位真正的读书人,穿儒衫的那种。”
“怎么,你的老师不是读书人吗?”宁不回颇感兴趣问道。
“老师没说,但是老师很厉害,一拳就能把很粗很粗的大树打倒。”阿吉眼里闪着光。
莫不是位修行者?宁不回这样想着。脑海中也勾勒着一位书生意气的年轻人模样,至于那位陈先生应该是位气度不凡、文质彬彬很有气质的中年长者,应该很有威严。
“那你今天问我认不认识陈先生,怎么嫌弃你的老师学问不深,想去找学问更深的陈先生?”宁不回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肚子里的坏水可是一直在晃荡,存心逗弄眼前的孩子。
“我,我没有!哇~啊~”阿吉明显是被宁不回这个问题给吓到,先是一愣,急忙开口解释,然后好似无比的伤心,哇哇大哭起来。
阿吉的母亲抱着哭泣的阿吉回了屋子,临走前还瞪了一眼这个看着斯斯文文的年轻书生,宁不回略显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一脸尴尬。
清晨,在阿吉家用过早餐,昨夜剩的米饭熬的白粥,现烙的大饼很香,宁不回吃了一大张,还被热情的男主人又塞了两张,说是带着路上吃。
于是迎着山间薄薄的云雾,宁不回踏上了前往奉化城的路。
出门时阿吉躲在母亲的身后,似乎有些畏惧这个年轻的书生,但是眼见这个年轻就要走了,还是走上前,拉了拉宁不回的儒衫,示意宁不回蹲下。阿吉在宁不回的耳边小声说了半天,宁不回郑重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拇指勾了勾阿吉的小手指,临走前还摸了摸阿吉的脑袋。
阿吉口中的老师,并不是某个书院的教书先生,甚至都不算是一位真正的儒家门人弟子,只是一位路过村子的旅人。
在村外的林子边,见到阿吉在野狗的嘶叫下,明明就怕的双腿打颤,却没有退缩半步,死死护着身后两个光屁股孩童。
于是出手救下了三位孩子,那人问阿吉,明明害怕为何不跑。
阿吉颤颤巍巍的说,腿脚不听使唤了。
那人伸手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一探,居然身怀灵窍!
章吉祥哈哈哈大笑,嘴里不断喊着,天性澄澈,这就是天性澄澈,与我大道甚合!
“陈先生,您曾传我两道:一为仁,二为义。我章吉祥这辈子也只收了两位徒弟,一个海上的巴瑶,一个山野稚童,这是不是孔圣人他老人家说的,有教无类。”
自那日之后,章吉祥便在村里面住了下来。
日夜为阿吉打熬筋骨,为他打下武道根基,同时在教导阿吉,识字念书,耐心为他讲解孔圣人留下的著作论语,也会说起他的传道之人,陈先生。
“为什么阿吉不能称呼您为先生,只能叫您老师?”阿吉看着章吉祥好奇的问。
“因为我的学问还远远不够深,只有学问深厚之人才能被称作先生。”章吉祥似乎是想到了那位陈先生,一脸崇敬说道。
“那阿吉什么时候能去见一见,那位陈先生。”阿吉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章吉祥哈哈哈大笑,伸出那粗糙的大手,使劲在阿吉的脑袋上摸了摸,对着阿吉说,又似乎是在对着自己说:“会有机会的,会有的。”
时常阿吉会问出,章吉祥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不亦悅乎,是高兴,不亦乐乎,也是高兴,有啥不同?”阿吉一脸好奇的望着章吉祥。
“这,额,为师也不知道,是呀都是高兴,咋不用一个字,以后有机会见到陈先生,可得问问他,所以说为师的学问还差得远呐~”章吉祥双手枕在脑袋下,怅然若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