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淙淙,斑斓午后火赫,柔韵骄阳唯美。
宁奉哲哄着妹妹安睡,为她盖好锦被,走出里屋,轻轻关上房门。
文嘉面带忧愁,跟随公子,行至外屋。
“三姑娘渐渐长大,花销越来越多,这一年,皇上赏赐用尽,柳姨娘赠银亦是无存。如是下去,三姑娘怕要食不果腹。”
“公子该往贤仪居,向夫人多要一份月例了吧?”
提到穆蓉,宁奉哲哄睡妹妹余下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
“这一年,我要过多少次?她非是不给溪儿,只愿供给我的月例。”
文嘉抱着一丝念想,认真建议。
“先前,公子还有存银,是故,夫人并不担忧。而今,公子一身清白,夫人或会松口。”
宁奉哲洞穿人心,雾唇扯起一道鄙薄弧度。
“呵,松口,绝无可能。”
“她就是想着,一个铜板也不花费,养女自力更生长大,然后为她所用,心甘情愿沦为赚取金银的棋子。”
碰上这样的养母,文嘉不禁心疼三姑娘的处境。
“婴孩如何自力更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奴才失敬一言,夫人所想,太过荒谬。”
宁奉哲目光及远,于午后炎阳之下,埋绪一片晦暗。
“随她如何妄想,我自有办法应对。”
文嘉惑问。
“公子有何妙思?”
是时候,继续布局宠妾灭妻,宁奉哲提笔,一挥而就,书写计策。
“稍后,库房分配柳烟的月例,你按着这个方法,悄悄拦下一半。”
文嘉双手接过纸张,仔细阅看内容,微笑一应。
“是。”
柳烟正在孕中,忘忧居的人,专注伺候主子,深怕贵子有什么闪失,一时之间,无人发现柳烟的月例有问题。
就这样,过去月余,柳烟胃口大开,想要另外加餐,才发觉月例银数不多。
宁寒望听说这事,立刻派人查实,没多久,水落石出。
宁奉哲依令,至彦息居。
“恭请父亲福安。”
宁寒望正襟危坐,面容严肃。
“为父有问,望你诚实回答。”
宁奉哲恭顺一应。
“谨遵父亲之命,孩儿必定知无不言。”
唯恐冤屈爱子,宁寒望按捺怒意,努力挤出一点温柔。
“你为何悄悄拿走柳姨娘的月例?”
宁奉哲郑重其事作答,态度极其坦诚。
“回话父亲,是母亲让我拿的。”
“我去向她,求要月例,母亲只给孩儿一份,另有说明,溪儿那份,由柳姨娘供给,我只管去拿就行,她已经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