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是太子的寝宫,又不是监牢,你,何错之有?”
庞明没有放下悬着的心,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亦或是没有触怒君王,虽然稍稍放心但是声音里依旧是诚惶诚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大王说臣做对了才算对了。”
商王闻言眼眸一怔,显然有些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随后只听他略显低沉的笑声幽幽传来,伴随着一阵稀微的竹简碰撞的声音,“你有些时候跟你师傅很像,有些时候却又与他南辕北辙,不过,本就是两个人,又岂会一模一样?”
“若是你师傅此时在这,他定然不会战战兢兢的跟我回话。”殷敛这次没在自称寡人,而是说了‘我’,虽然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竹简上,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透过手中的竹简看向那些过往,也不知道为何要跟庞明这样说,但是他就是这样流露了隐藏在心底的那冰山一角。
“他那个人当了半辈子佞臣,是世人口中的大宦官,都说他长袖善舞,善于阿谀谄媚,可是我却知道他那个人便是面对喜怒无常的先王也不曾断了那身傲骨,只不过他足够聪明,每一次都能将话说的恰到好处。”
“那样子就像君王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何意,却没有人会低看于他,明明那些荒唐的指令大部分都是经过他手办的,可是群臣却鲜有人记恨他。”
“不然我也不能还让他做内廷总管。”
“欸,时光宛若掌中沙,走了难留……”
一时间庞明竟然从这些字句间读出了君王的不舍与追忆?
可是君王真的会有心吗?
他很难相信,如今师傅这个总管早已名存实亡,即便能在宫中荣养但是任谁都知道过去权倾一时的内廷总管已然走下高台,坐这个位置的人哪有没几个仇家的,他师傅为了走到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断了多少人的后路,染上了多少鲜血,连他都是一知半解,他那时候太小,甚至面对那些腥风血雨只会躲在师傅身后,根本不敢直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