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将在山贼身上搜到的银票给了林傲梅,道:“山寇身上搜来的,出自荣发银号,你知道怎么用。”
接过银票,目送詹玄羽远去的背影,林傲梅此时的心境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
可能是对黎家沉冤得雪突然有了底气;也可能是因为死里逃生,化险为夷;也可能是,事情演变到这里,山寇落网,物证俱在,足以让杜柳清在相府再难立足。
虽然遍体鳞伤,但对林傲梅来说,这些小伤委实不足挂齿,她都不甚在意。只是这手心的伤有些深,虽是皮外伤,于行动无大碍,但这深深的疤痕怕是去不了了。
唤上碧泉笋香,林傲梅难得的有心思,想去庵前庵后随意逛逛,祛祛周身的乏意。
果真如林汀兰所言,素心庵周边依山傍水,只上了一处微高的凉亭,入眼的景色便已美不胜收。
不过几柱香的时间,苗嬷嬷和白嬷嬷却是寻了过来。二人言语间有意想遣碧泉和笋香离开,林傲梅也会意,知晓二位嬷嬷是心有疑虑,想同她单独说话。便遂了她们意,叫碧泉笋香先行离开了。
果不其然,二人心中最大的震撼,莫过于林傲梅出手杀人那一幕,那凛冽利落的杀人手法,使二人既讶且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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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嬷嬷可听过明衡子?”林傲梅对苗嬷嬷和白嬷嬷,还是想尽可能的做到不故意去欺骗,即使会说得有些偏差,但涉及前世之事,不得已而为之。
明衡子的名号在出云国着实不小,一介武艺深不可测的江湖高手。也有坊间传闻,他背后的江湖帮派,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只是他本人向来低调,神出鬼没,极少现身。
“明衡子当年欠了外祖父一个人情,在邯珥村时,他曾暗中找寻过我,我的几招防身之术,便是传自他手。他向来不愿露面于人前,我自是不能违背他意。”林傲梅知道,只要是她说的,苗嬷嬷和白嬷嬷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果不其然,二人皆是一副明了的神色。白嬷嬷抚着林傲梅受伤的手,心疼道:“小姐可害怕?”
林傲梅浅淡轻笑,反手抚上她的手:“杀人非我本意,且本就是死不足惜之人,何惧?”
苗嬷嬷和白嬷嬷互望一眼,不再言语。小姐会几招防身之术也是好事,只是她们无法想象,小姐背地里竟还吃过这种苦头。
“小姐,此行你也应清楚必不会太平,为何非来这一趟不可呢,难道只单单为了逼杜柳清出手,我们才有可乘之机吗?”苗嬷嬷先前是这样认为的,直到现在也是。但经了山寇一事,顿觉这代价太大了。一个搞不好便是万劫不复。小姐必不会做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
“这只是其一罢了。我也没想到杜柳清会这么孤注一掷。”如果有预料,她必会有所防范,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此次来素心庵,也是为了遵娘亲遗命,来面见明衡子老先生。我已经跟他谈妥了,预备把郁儿托付给他。”
苗嬷嬷讶然,白嬷嬷也惊道:“小姐是说,要把表少爷送走吗?”
“是。”林傲梅肯定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明衡子是真正的高人,郁儿跟着他,百利而无一害。”
只除了,她是舍不得的……
“小姐……”白嬷嬷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她也想得出,这是条很好的路。但是,明衡子长年来去无踪,居无定所,且除非他自己现身,否则无人知他具体在何方。表少爷若随了他,想再见,岂非不知何年何月。
“可是,老夫人和老爷那边,小姐打算如何交代?”苗嬷嬷知道,黎郁之是个聪明懂事的,又是林傲梅的安排,黎郁之自己大抵不会有意见。问题只在于如何对孟氏和林箭澜交代。
这个林傲梅也尚未具体想好,便道:“不难办,此一事我若利用好了,祖母那里自不用提,即便是在父亲心中,杜柳清的形象也必定大跌。当年祖母为了护我将我送去邯珥村,如今更清楚杜柳清的狼子野心,要送郁儿走必也不难。”
见林傲梅基本都有了安排打算,苗嬷嬷和白嬷嬷便静默不语了。她们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尽力护小姐和表少爷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