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太医拿起这香枕时,林傲梅便已有了主意,此时已经完全不心慌待会有什么解释不通的了。所以,只静静的看着钟太医回话:“回相爷,这香枕看似和普通的香枕一般无二,实际上,其中有几味药材,是专门针对老夫人的病因,可以疏肝理气解郁,所以,老夫人才能在大夫还没有查明到病因之前,减少了头疼的痛楚,安心入睡。”
林箭澜满是诧异,在今天之前,老夫人的真实病因都还无人察觉,而这香枕,却是在前段时间,梅儿就缝制好送给老夫人了。
钟太医说,里面有几味药材,是专门针对老夫人肝气郁滞的,岂不就是说,在此之前,梅儿就已经知道老夫人的真实病因,所以才会针对这个病因加进药材帮助老夫人入眠的吗?
不过,连府医都没诊断出来的病因,梅儿又为何会知道的?还有,既然梅儿知道,那又为何不说,只自己暗暗的帮孟氏调理呢?
疑惑的以眼神询问林傲梅,却见林傲梅也是一脸茫然迷惑,询问钟太医道:“敢问钟太医,是哪几味药材?”
对于林傲梅,钟太医的印象是极为满意的,听她这样问,当即毫无恶意的笑笑道:“二小姐不必如此藏拙。你的用心良苦,孟老夫人都会知道的。”
林傲梅却仍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坚持道:“小女当真不知,还望太医指点。”
如果这香枕,是在孟氏诊出病因之后缝制的,那林傲梅也没什么不好否认的。但是现在,她绝对不能认。否则,确实无从解释。
“啊?”钟太医神色很是错愕,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道:“这香枕中,有台乌药,生姜,枳壳,香附,青皮。这五味药材加在一起,正有疏肝理气解郁的药效。林二小姐绝对不会不知道吧?”
钟太医长年累月和药材打交道,对其气味都极为敏感,所以,适才这香枕一拿上手,钟太医便断定里面有这五味药材。事实上,也确实有。
这回轮到林傲梅错愕了,眨巴着眼无辜的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五味药材,居然还有这个功效。这、这也太巧合了吧?”
“巧合?这从何解释?”钟太医明显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林傲梅想了想,突然掩嘴失笑道:“小女真的不懂医术,这香枕中,可不止这五味药材,而是整整十六味。小女遍寻医书,特意从中寻了好几剂药方,又对比这几剂药方中的药材都互不相冲相克,这才加进去的。并不知道……”顿了顿,林傲梅无奈道:“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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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二小姐指教。”钟太医听得云里雾里,拱手道。
林傲梅浅浅一笑,娓娓道:“这香枕里面,共有十六味药材,分为四剂药方。台乌药、苍术、茱萸、黄连为一剂,可泄火清热;生姜、肉桂、香附为一剂,可温中止痛;党参、白术、枳壳为一剂,有益气健脾的功效;木香、青皮、砂仁、苍术、厚朴、甘草为一剂,有行气温中,散寒化温的功效。这四剂药,都只是寻常益体强身的药方,我在今日之前,也并不知道祖母病因的,又怎么可能刻意用这五味药帮祖母疏肝理气解郁呢?”
林傲梅说的亦真亦假,让人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确实,林傲梅不懂医术,但是,她早知道孟氏的病因,所以才会针对这个病因,刻意查阅了许多医书。
她当然知道台乌药,生姜,枳壳,香附,青皮这五味药加在一起的功效,所以才会故意加进香枕之中。然而,如果单用这五味药作香枕,用意不免太多明显,所以,林傲梅只能再加进其他药物,混淆视听。
况且,这四剂药方的疗效,都并非是林傲梅信口胡说,而是她真真正正的查阅了许多古医书才找到的。
她不懂医术,所以,要选这十六味药材,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真金不怕火炼,因为这四剂药方都是真实的,所以,林傲梅并不担心钟太医不相信。
听到这里,不止钟太医听明白了,就连林箭澜也听明白了,二人皆是目瞪口呆。
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林傲梅所用的四剂药方,单单分开,每一剂的功效,都不是治疗肝气郁滞的。但是,四剂药方同时缝制在香枕之中,第一剂药方中有台乌药,第二剂药方中有生姜和香附,第三剂药方中有枳壳,而第四剂药方中有青皮。如此一来,这五味药混在一起,就变成了疏肝理气解郁的另一剂药方!
若果真如此,那孟老夫人,当真是有神佑啊!不过,虽然林傲梅说的巧合,合情合理得没有丝毫的破绽,但钟太医却仍是心有疑窦。因为,以孟老夫人如今的身体状况,明显还不会出现右肋肝脏疼痛的,那么,林二小姐适才,又为何会有此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