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瞒二小姐,上次送来傲梅阁的八万两银票,其中有一万七千两,都是出自这家翡翠楼啊!若是被老夫人看出问题……”
林傲梅何尝不知张管事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不就是想要拉她当垫背,这样也能顺便救他吗?偏偏她最不吃这一套!
“送来傲梅阁的银两?张管事此话怎讲?上次你送来的月俸,不过一百五十两纹银而已,何来一万七千两之说?”幽缓轻灵的声线透着满不在意的味道,听得张管事一愣一愣的:这、这二小姐,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不、不是,二小姐,这……”急切的辩解却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张管事急得语无伦次。
“张管事,你这样的指证太过苍白无力,你觉得,祖母和爹爹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收起满不在意的语气,林傲梅郑重其事的问道。
张管事霎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坐倒在地,老夫人和老爷会相信谁,不是可想而知吗?且不说二小姐和她,在身份上就亲疏有别,单就以老夫人和老爷对二小姐的宠爱,只要二小姐一开口,哪有他插嘴说话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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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着,二小姐会比他更着急才是,现在看来,二小姐完全不把这回事当事。而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替罪羔羊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银子,他该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要把事兜到二小姐身上,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苦思良久未果,张管事膝行到林傲梅身边,磕头道:“二小姐救命,求二小姐救命,救救奴才吧!”
“唉!”林傲梅状似爱莫能助的叹了口气,缓缓道:“自古世事难两全,张管事若是有能力将事情往我身上兜的话,大概就能减轻些罪责了吧!”
张管事哪里还听不出林傲梅是在嘲讽,赶忙开口道:“二小姐明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林傲梅心中冷笑,是不敢还是做不到?
“张管事为右相府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了大半辈子,若说张管事假公济私,我也是不大相信的。”
张管事闻言双眼一亮,二小姐这话,是同意帮自己了?
赶紧就坡下驴的道:“二小姐明察秋毫,奴才对右相府绝对一片赤诚,忠心耿耿!”
若当真赤诚,那八万两银子中,除却五万两是临时在数家店面上凑起来的,其余的三万两都是打哪来的?以一个小小管事的月俸,怕是十几二十年,再如何省吃俭用,也难以凑齐三万两。
“求二小姐,看在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救奴才一命吧!”
“其实,张管事若想全身而退,也并非毫无办法。只不过,适才我也说了,自古世事,难两全……”林傲梅适时打住,听得张管事火急火燎。不过也听得出个中意思。只不过,难两全,何为两全?
“请二小姐明示!”
“这就要张管事,在你自身和我二娘之间,做一个取舍了!”林傲梅妙眸凝慧,循循善诱,唇畔浅笑犹如春水映梨花,带着别样的柔然清幽。
“二小姐,这……”张管事张口结舌,林傲梅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把事情兜到杜柳清头上。
之所以犹豫,并非张管事将杜柳清这个主子看得和他自己同等重要。若是要拿他自己的命,去换杜柳清的命,那张管事是决然不愿意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取谁舍谁,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个做法若是真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的话,那张管事觉得,有何不可为?只不过,他担心的是,如果自己拿杜柳清当了挡箭牌,那事后,他还能有活路吗?
似乎看出了张管事的顾虑,林傲梅笑着道:“张管事觉得,此事一出,相府那么多女人,还会让一个失职至此的杜柳清握着掌家之权吗?”
张管事猛的抬起头,又缓缓的垂下头,心中焦急的权衡着利弊。他是继夫人的人,按理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夫人失了权柄,对他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