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锦书靠在我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都怪我蠢,一次又一次上那个畜生的当,我没脑子。”
我抚着她的后背,温柔保护她,被那个王八蛋的所作所为气得胸口疼。
“嫂子?呵,你们姑嫂俩说够了没?说完了,我们就该清算今晚的账了!”
“小美人,今晚你们两个都休想逃出我们的掌心。”
揣着啤酒肚的老男人满脸淫笑搓搓手,招呼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再次朝我们扑过来。
我连忙把锦书从怀里推开,眼疾手快地摸过桌上水果刀。
拿刀扬手一挥,刺破了率先冲过来的老男人胳膊。
老男人手臂瞬间见了血,连连后退痛得哎呦叫。
剩下那两男人见此幕,一个从前面攻击一个绕到我身后下手。
我用刀逼退了前面那个,可身后的男人却突然靠近一把搂住了我的身子。
我反手拿刀捅进他的手臂,身上束缚一松,后面的男人也疼得尖叫起来。
之前被我砸破脑袋的西装老男人这会子拾起地上的烟灰缸,目眦欲裂的要冲来找我拼命。
但危急时刻锦书一把抄起旁边的木头凳子,趁他没防备,举起凳子就把他猛地砸倒在地……
他手里的烟灰缸还没来得及扔我脑袋上,自己就先被揍晕了。
剩余那三人见我和锦书的战斗力还挺猛,捞起袖子面目狰狞的不死心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只是三人都负了伤,加之紧要关头锦书突然脑子开窍,跑到旁边拆下麦克风的钢棍支架扔给我,于是我俩一个拿板凳一个用钢棍,成功打得那些浑蛋满屋子抱头逃窜。
“哎呦别打了,胳膊要被打断了!”
“别过来啊,别过来!这不关我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碰你呢,都是你男朋友干的,你要报仇也应该去找他!”
“就是,你往我们身上撒气也没用,我们给了钱的……哎呦疼疼疼,救命啊,救命。”
锦书这会子却已打红了眼,三个畜生挤在沙发边上抱着脑袋惨叫喊救命,锦书气急败坏地扬起板凳一下又一下往他们身上狠砸,红着双眼哽咽发疯:
“让你们欺负我,让你们羞辱我,让你们瞧不起我!你们和他一样都该死,该死!”
我见三人已经被打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便扔下手里钢棍,在他们呼救声渐弱时抓住锦书的胳膊,冷静劝阻:“好了锦书,别闹出人命。”
锦书这才控制住自己崩溃的情绪,扔掉手里板凳,扑回我怀里可怜地放声大哭:“嫂子,嫂子你要替我报仇啊!我要让那个渣男死!”
我拍拍锦书肩膀轻哄:“我答应你,不会让那个渣男好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先带你回家,等你哥回去了我让他找人处理善后。”
锦书抽泣着点头:“嗯。”
可谁能想到,我扶着锦书正准备离开包间,迎面却走进来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看了看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锦书,又歪头扫了眼屋内的四个伤员,脸顿时阴沉下来,态度严肃地通知:
“我们是京海区派出所的,接到群众举报,这个包间有人卖淫嫖娼!麻烦两位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卖淫嫖娼?
我拧眉,想不通这是谁报的警,强奸和卖淫是一回事吗?
直到我和锦书跟着警察走出KTV的后门,看见前门那里围了一群身份不明扛着摄像机带话筒的人,我才突然明白一切。
这个死渣男,摆明了是不想给锦书活路!
也幸好这两位警察心思缜密,特意带我们从后门绕道离开上了路边的警车。
上车后,两位民警系好安全带,副驾驶位上的年轻实习警察还好心脱了自己的外套递给我们。
“你们俩什么底细?竟然能把八卦媒体都给引过来。要不是我和师傅赶过来正好撞见,师傅留了个心眼命令禁止他们私自进入KTV,估计刚才冲进去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对你们疯狂拍照的娱记记者。”
我把警察小哥的外套遮在锦书身上,拢住衣领护好她凌乱的胸口,低声敷衍:“应该是冲着那几个男人来的,和我们无关。”
年轻小哥嗤笑:“有一个我们认识,派出所常客,次次扫黄都有他。怎么,我看你们刚才那架势,不像是主动去陪酒的……你们是被迫的?”
我点头,“对,这是我妹妹,今晚被人骗去了那个地方,我接到妹妹的求救电话才赶过来,他们拦着我们不让走,还想对我们动手,我们那是正当防卫,如果不反抗现在说不准已经没命了。”
“做得好!”年轻小哥出乎我意料地夸赞道:“遇见恶势力就要敢于反抗。”
开车的青年警察闻言赶忙轻咳一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乱说话。
“具体情况等会到所里慢慢说,我们出勤都是有执法记录仪的,你们还是先好好想想等会怎么交代打人的事吧,我看那四个都伤得不轻!”
乖乖靠在我怀里的锦书一听这话就怒了,磨着后槽牙闷声反驳:“他们该死,都该死,打死他们活该!”
年轻小哥抬手:“嗳,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符合我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我抚着锦书脑袋温声安慰:“好了小书,没事了,都过去了……不怕,去派出所做完笔录我就陪你回家。”
锦书柔弱地往我怀里蹭了蹭,“嗯。”
警车行驶在前往派出所的清冷大道上,一声短信提示音突然从我口袋里传出来。
我拿出手机好奇点开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只有一句话:
“你没来,但好戏已经开场了。”
附带一个链接。
我点进去,里面正是一分钟前京华新闻发布的新头条。
标题是:首富殷长烬疑似新婚出轨,夜半酒店私会三线女明星……
配图,是几张角度刁钻的‘吻照’与‘床照’。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替锦书讨这笔债,哪还有心思看这些捕风捉影的假新闻。
烦躁地关上手机,但下一秒手机屏幕又因收到新短信重新亮了起来。
这次是李月牙给我发的信息,内容简单,却极具挑衅性。
‘你老公,现在是我的人了。凤栀栀,他根本不爱你,识相的话还是早点退出,免得最后在公众面前丢人现眼!’
我深呼一口气,直觉告诉我,等会儿他们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烦我。
所以,我选择关机。
明天就去外面重新办张手机卡!
警局。
夜里一点半,带我们过来那两位警察大哥先给挂彩的那四人做了笔录。
了解完情况才到另一间休息室来找我和锦书取证。
“姓名。”
“秦栀栀。”
“……段锦书!”
我:“???”
锦书给了我一个了解的坚定眼神。
不是,她了解什么啊?
做笔录的年轻小哥:“性别!”
锦书:“男。”
我:“看不出来吗?”
年轻小哥呛住,有耐心地提醒我们:“别闹啊,两位小祖宗,现在我们是在做传讯笔录。”
锦书聪明地指了指青年警察胸口:“你执法记录仪没开。”
两位警察:“……”
年轻小哥:“不是,你这么上道的吗?但我们屋里有监控。”
锦书:“啊?好吧好吧,你重新问。”
年轻小哥:“户籍哪里的?”
我:“安宁县。”
锦书:“我京城原住民。”
年轻小哥正要问下个问题,青年警察突然打断,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
“该了解的我们已经在隔壁了解过了,你确实是受害者,不过隔壁那波人身份不简单,我们只能为你争取到和解的机会。”
锦书生气攥裙子:“为什么和解?”
青年警察严肃道:“你们把他们打成那样,如果不和解,他们以故意伤害的罪名起诉你们,你们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这个过程的压力你们可能承受不住。”
我听明白了青年警察的意思:“你们是害怕,他们起诉玩阴的,到时候我们如果请不到给力的律师,不花一大笔钱去打点,很有可能不但无法让他们绳之以法,还会被他们倒打一耙?”
毕竟,正当防卫和蓄意伤害的定性边缘一直都很模糊,进了法院,蓄意伤害可以说成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也可以被人诬陷成蓄意伤害。
“是的。”
青年警察收了纸笔,心善道:
“我们只负责审案,至于定罪的问题是要移交给法院,起不起诉由当事人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我们现在只能在我们职责范围内尽可能地保护你们。当然如果你们坚持要去碰一碰,我们也不阻止。”
“所以他们那样对我,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锦书气得小脸涨红,憋屈咬住嘴唇。
青年警察道:“我们都问清楚了,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你前男友而起,我们明天可以传唤他,你可以起诉。”
“不用传唤。”我握住锦书冰凉的手:“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私下揍死他!
锦书昂头,泪眼蒙蒙的也连连点头,像是在畏惧些什么,赞同道:“对,不用麻烦你们,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好。”
“既然这样,你们通知家人来领你们吧,顺道把和解书签了。”青年警察安排道。
“通知家人……”我为难的和锦书相视一眼,总不能现在打电话给长烬,让他立马来局子里捞我吧……他要是知道我和锦书打架进局子,不得笑话死我们俩。
锦书心虚地拧裙摆:“那个啥,能不通知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