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兴州水坝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只此伟业,皇上便可千古垂名。而此时处责庄敬孝,说好听些是得鱼忘筌,说难听些就是卸磨杀驴,恐毁皇上一世英名。”
“皇上,好官当重用,民心最难得。”
淳安帝听的入心,频频点头。
顾冲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他的意思就是庄敬孝的确有罪,但不是纵容包庇,而是监督不严,有罪,但罪不大。有罪就得惩罚,罚他将朝廷损失的银子补回来不就得了,这样朝廷没了损失,你还定人家罪干啥?尤其最后,直接点明了淳安帝,你是想做个流传千古的明君,还是做个不明事理的昏君,自己选择吧。
“小顾子,你比朝堂上群臣强过百倍!”
“奴才哪里强得过大臣,只是他们唯恐言多必失,而奴才贱命一条,敢向皇上直言罢了。”
淳安帝喜笑颜开,没想到为难自己一个上午的事情,顾冲几句话便为自己化解了。
“对了,还有庄敬孝请奏罢官一事,该如何解决?”
“这个……”
顾冲略微琢磨,想了一个办法。
“皇上,庄大人不是请奏两件事情嘛,您就将两件事情合二为一,既不给奴才奖励,也不许庄大人告老还乡,这不就得了。”
“哦……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吃亏了?”
“皇上,庄大人可是将每一两银子都用在了修建水坝,他是清廉的好官啊,这样的好官是皇上的福气,是梁国的福气,您怎能让他罢官?至于奴才,忠心为皇上办事,何求赏赐?”
淳安帝心中居然有了一丝丝感动,只是他感动的早了一些。
“要说赏赐,奴才就在皇上身边,您想赏奴才,那还不是随时都可以赏的嘛。”
我去,淳安帝心中想骂人,他就知道顾冲不是吃亏的人。这说来说去,不还是想要赏赐嘛。
“行了,朕知道了。”
淳安帝忽然想起来,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回皇上,奴才刚刚回宫,脸还未来的洗便先来见您了。”
“你回来的倒是巧,走这月余都去了何处啊?”
“奴才将江南各州都走了一遍。”
“走了这么多地方,可遇到好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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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上次奴才陪皇上走的地方,只是这次奴才多走了一个宾州……”
说起宾州,顾冲想起一件事情,就是碧迎的老家。
“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淳安帝笑道:“你还有不敢讲的事情吗?是不是又在外面惹祸了?”
顾冲摇摇头,皱眉说道:“这次奴才去了宾州新塘郡的延春县,那里是碧迎的家乡。”
“哦,接着讲。”
“这个延春县在宾州最东面,在向东就是楼兰山,翻过楼兰山便是齐国地界。”
淳安帝洗耳倾听,顾冲接着说道:“那里有一些采玉人,他们经常上楼兰山上去采玉。奴才闲暇时曾与他们交谈过,得知楼兰山那里,有好几条山路可以去到齐国。”
“你究竟想对朕说什么?”
淳安帝觉得顾冲不像是随便说说,他这样认真谨慎的样子,很难见到。
“奴才想说,既然采玉人可以从楼兰山去到齐国地界,那么齐国人也可以来到我国地界。”
淳安帝明白了,神色立刻变的严峻起来。
“你是想说,若有战事,齐国人就可以避开楼关,从楼兰山处进入我国界。”
顾冲点点头,这个当时他就想到了,只不过没当做一回事。现在提起来,也只是防患于未然。
“是了,虽然我们与齐国一直互不相侵,但难保会有战争,如你所说,我们将重兵部署在楼关,而敌人却从这里进来,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奔京师府……”
说到这里,淳安帝莫名感到了一丝惊恐。
宾州与京师府紧紧相连,中间连个屏障都没有,敌军不出半日即可杀到城下,真要那样,哪怕梁国离京师府最近的援军都来不及赶来。
“朕知道了,这是一件国之重事,明日朝上,朕便与群臣商议。”
顾冲躬身道:“是奴才一时想起,却使得皇上忧心了,还请皇上恕罪。”
淳安帝盛赞道:“不,你说的很对,朕很欣赏,只可惜你是个宦官。”
顾冲咧咧嘴,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次了,难不成皇上也要与自己结拜?
呸呸呸!
“小顾子,你退下吧,朕要细细想想。”
“是,奴才告退。”
顾冲慢慢后退,缓缓拉开房门,却看见门外站着一位他最怕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