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里雅斯特。
在奥地利大公国那广袤无垠的国境线上,有一处独特的存在——它不仅是连接内陆与地中海的重要纽带,更是该国唯一一个能够直通地中海的贸易港口。这座港口除了商业用途之外,还肩负着军港的重任,其战略地位不言而喻。
这片繁华的港口坐落在威尼斯岛和伊斯特拉半岛之间,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这里一年四季都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皆是达官显贵以及各国的政治要员们。他们或是身负外交使命,出使他国;或是在此中转,前往遥远的彼岸。
遥想当年,十字军东征之际,这座名为的里雅斯特的港口更是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它成为了无数十字军战士踏上征途的起始之地。一艘艘满载着各类补给物资的船只,在威尼斯和奥地利强大海军的严密护卫下,浩浩荡荡地驶向巴尔干地区的各个角落。这些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犹如坚实的后盾一般,有力地支撑起了数万名联军士兵的作战需求。
而那些曾经为了十字军东征而特意扩建的泊湾,现如今已然成为了众多商船趋之若鹜的理想停靠之所。每日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接连不断地驶入港湾,它们或装卸货物、或补充给养,一片繁忙景象。与此同时,随着商船的频繁往来,海港周边原本宁静的小镇也逐渐变得喧嚣起来,大大小小的渔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琳琅满目的海鲜产品吸引着四方来客,交易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这一切的繁荣昌盛,不仅为当地居民带来了丰厚的收入,更为地方财政贡献了一笔相当可观且稳定的利润。
八月,一位被委派前去调停巴尔干战争的青年仅仅带着两名亲随便来到了此地。
青年的背上背负着两捆麻布包裹的长棍状物什。若是让久经沙场、与兵刃终日相伴的老兵,亦或是经验丰富的铁匠来审视,他们定然能够迅速洞察到这其实是两柄带鞘的刺剑。然而,对于多年未曾历经战乱、军备早已松弛的的里雅斯特市民来说,青年宛如一个背着两捆柴火兜售的伐木工,四处游荡。
尽管青年人的手指上戴着象征贵族身份的权戒,但他身上更为引人注目的,却是那一身紫袍。这紫袍的样式,乍一看似乎是神职人员最为钟爱的款式,然而在其腰间,却额外加缝了许多用于悬挂手铳和佩剑的挂环,使其显得不伦不类,如同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古怪异常。
他这样奇特的“肥肉”当然不乏引来打起歪主意的家伙,可他身边那两名着装一致的随从却时刻将手放在佩剑的柄上,用凶神恶煞的锋锐目光瞪退图谋不轨的纤夫。
加之二人身上毫不加掩饰的奥地利军服标识,以及双双佩戴军官帽的表现,常和海兵打交道的纤夫们自然晓得这是惹不起的大人物。除了在心里腹诽几句为何大人物出行才带两名随从外,不再敢起任何坏心思。
青年自然便是被皇帝委派前往巴尔干调停冲突的罗贝尔·诺贝尔,他在赶来的里雅斯特的沿途上拜访了返回格拉茨的莱布尼茨伯爵,莱布尼茨拉着他旁敲侧击地询问鲁伯特的近况,罗贝尔则知无不言。
临别时,为了感谢他照顾了自己最重要的儿子,莱布尼茨以重金相赠,并命令格拉特维恩家族的两名骑士军官肩负起保护他途中安全的责任——在那之前,罗贝尔本打算孤身一人完成使命,但莱布尼茨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近乎找死的疯狂行为,几乎半强制地把自己的骑士塞给了他作为近卫。
“你要是死了,我儿子怎么办?”
说着这种说不好是直白还是关切的话,罗贝尔带着老朋友的嘱托和骑士继续踏上道路。
不过,倒也不赖。带着这么两位身份不低的骑士老爷,不再有太多人敢和他们正眼对视,给罗贝尔减少了不少麻烦。至少通过关隘时,他不需要在士兵愕然的目光中掏出盖有皇帝印章的命令书,然后费尽口舌地解释为什么自己只有一人。
且,询问有无顺路的商船或军舰,以及途中旅店订房的事务,也不需要他这位伯爵老爷亲自动手。
“你该适应作为一位尊贵的领袖而行动——你五年前就该适应了,我的宫相阁下。”这是克里斯托弗在信中调侃他的原话。
上帝保佑,罗贝尔本来以为他们之前算是绝交了,没想到还有机会看到老猎友的字迹,实在是意外之喜。
不多时,他的其中一位随从便顺利打听到了一艘将在下午出航前往克罗地亚的维尔岛的桨帆商船,并为他们三人预定了船上的座位。
见骑士没有说出船票的具体价格,罗贝尔也很识趣地没有打听。当了这么多年的宫廷首相,类似的事也算见怪不怪,约拿一般将其美化为“合理的行政损耗”,恩里克则比较直接,会直言这是“无可避免的贪污腐败”。他把船票的预算交出去的时候,就没指望他们会把多余的钱还回来。
但商船舰队要再过几个小时才能拔锚起航,这段空闲的时光,罗贝尔索性带着两人在港口码头附近转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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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中停泊的不止有来往于亚得里亚海的商船,在港口的偏西北侧,则是奥地利海军的泊地。民港与军港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唯有一根粗大的木柱横亘海面中央作为标识。
虽说他已经熟悉了军旅,但基本所有时间都是在大陆上行军作战,只是偶尔乘过几次顺风船,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他对这些威武的战舰并无超越一般人的了解。
随着距离不断地拉近,他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并最终稳稳地落在了一艘格外引人注目的双层加利型三桅桨帆船上。这艘船犹如鹤立鸡群般矗立在众多帆船之中,其气势恢宏、威武雄壮,显然就是整个船队的旗舰所在。
只见这艘战舰长达三十余米,宛若一座漂浮在水面上的庞然大物。它静静地停泊在帆船群的正中央位置,仿佛是众星捧月一般被其他船只环绕着。而将它牢牢固定在河岸边的,则是四根粗壮无比的巨大铁锚,每一根都好似擎天之柱,深深地扎入了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