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百只一夜之间丢了所有牲口,又在一早上痛失双亲,这叫他怎么可能气得过。
这边双亲尸骨未寒,收牲口的人便上门来了,见这惨状本也不忍,可都不容易,牛百只虽是做牲口生意,但自小父亲对他也算是苛责严律,熟读德书礼教。
当下将二老尸身停于堂屋,拿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足足装了一马车,那人见状也不好再做计较,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何况人家还搭进去了两条命,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恹恹拽着马车就走了。
牛百只坐在堂屋二老尸体旁,整整三天两夜,最后还是执掌司来人才将他扶了起来,这时才知镇上其他人的牲口也相继失踪了,而且更为严重的是还丢了两名小儿。
牛百只把家中上好的家具变卖,买了两口薄棺材将二老埋了,可是心中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发誓即便倾家荡产,也要为自己双亲报仇雪恨。
之后,牛百只每日都会去执掌司打听消息,可左等右等除了听说镇上又丢牲口就没别的,连连多日无果,心下一横将剩余的钱拿来请了这大氅上仙回来。
大氅上仙说要将那妖物捉住,就必须先有诱饵,牛百只又抱着家中祖辈收藏的灵石拿去卖的卖,换的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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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镇上的人个个都是惶惶不安,皆怕自己牲口被偷,原本圈养在一处的牲口,都被牵回自家院中锁着,甚至有人将牲口直接拴在睡觉的床头上。
听说牛百只还在收买牲口,大家巴不得脱手,即便便宜也总比被贼惦记着,搞得心中不安,就当是少亏点,很多人便主动将自己牲口牵来卖给牛百只。
这下诱饵是足够了,按照大氅上仙的吩咐,牛百只在院中央挖了一个大坑,将买来的牲口顺了几头到坑中,上面盖了些茅草,又洒了些牲口的血在茅草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那妖物自投罗网了。
可却不想这边刚把几头牲口顺下坑中,那一头黑影闪过就将牛百只扑倒在了地上,牛百只知道是那妖物来了,正要大喊上仙收笼。
却不料那黑影长袖一甩,场院外围拴着的牲口均受惊发了狂,扯断缰绳直接顺着那股无形的劲风跌进那大坑之中,随即那黑影展翅般地跳入坑中。
牛百只眼疾手快,将一侧掀开的草棚盖在土坑上,催促着:“上仙快收笼。”
这收拢的意思,便是收起地上被提前打下的法阵,只要进了阵圈,施法者便可结印将法阵中的东西困住。
可这大氅上仙偏偏在此处被地上的鲜血滑了一下,摔了个人仰马翻。
大氅上仙及时爬起来,立即双手结印,却不想尚未完成,便急匆匆上前掀开带血的草棚一看,只一眼,坑上的两人顿时傻眼,这坑中竟是空的,那么多牲口就在两人眼前消失了。
两人相互埋怨了几句,牛百只一气之下便要求上仙退还自己的银两,无奈上仙只答应退回一半,并表示若再有诱饵,一定会将那妖物捉住,这才有了后来牛百只街上拦人卖玉一事。
牛百只道:“两位是何处修真?来这石花镇可是为了寻宝?”
花子慕正要开口,却被一侧的银楚宸抢先道:“我们自是来寻宝的。”
牛百只随即两眼放光,声调拔了拔高道:“我就说我看人不会走眼,我第一眼见二位,就觉得二位超凡脱俗定是上仙,既然咱们两次相遇必是缘分,不知二位能否持手相济,助在下捉住那妖物,也为石花镇除去一害。”
银楚宸盯着牛百只那一双精明得有点过的眸子,心中暗笑,这人当真是摸透了这修真之人的心性,动不动就拿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来说事,说得好听点叫善于心计,难听点的话吗,简直就是匪屠。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大氅上仙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这牛百只所言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换做谁也觉得面子挂不住,自己这几日精疲力竭为他捉妖,虽然没成功但苦劳是有的,报酬少了一半不说,还得不到一句感激,而眼前这两个细皮嫩肉的人一来了,就当他狗屎了。
大氅上仙脸上挤出了一个很假的笑意,显得有些诡异,仍是嘶哑的嗓音,可却能听出十分用力在矫正音色的语调,说道:“这石花镇近来牲口几乎都被那东西偷得差不多了,坑中那点应该是他唯一的目标……阵法我已经打下,只要咱们等着他来,这次必定万无一失。”
牛百只冷讽道:“得了吧,指望你,我估计最后把我卖了也引不来,你快些将那一半银子退还给我,我不用你捉了。”
牛百只说罢,便伸手就去讨要。
大氅上仙眼角下的肌肉重重抽了两下,他是没想过这牛百只会这般翻脸不认人,好歹不至于当着人前向自己讨要银两,屋内气氛顿时变得微妙,生怕两人随后打起来。
“咳咳...”只见银楚宸握拳在嘴边轻咳两声,“我与师姐真的只是深夜无聊散散步,既然这位上仙已布置好一切,只等妖物上钩,也无须我们插手,我看牛老哥还是稍安勿躁,听这位上仙的安排,必能捉住那妖物。”
银楚宸说罢回头对花子慕,眉头一扬,笑得还是那么的不正经:“师姐,天已亮,我们是时候去寻宝了。”
说罢起身拉起花子慕欲要离开。
牛百只忙起身哀求道:“上仙、上仙,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知两位一定很厉害,若是需要银两二位尽管说个数,求求两位帮帮我吧!我父母皆因那妖物而亡,求两位可怜可怜我!”
银楚宸满脸的同情,眼眸却异常地明亮:“牛老哥,不是我们不帮你,是真的帮不上忙,这位上仙所设阵法是唯一能抓住那妖物的办法,即便是我们出手也不过如此,你再安心等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