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碰撞玉佩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慕容锦手里提着的大氅被扔在一边的石凳上,自己找了把空椅子坐下:“这是陈渡送来的蟹?他的动作倒是挺快。”
陈嘉沐轻轻地笑,扭头吩咐落雪:“落雪,你去屋内取一支毛笔来,不要砚台。”
世界线出现了微妙的偏差——这一次慕容锦进琉璃宫时,落雪并未坐在陈嘉沐身边。
“将军,酒坛在桌下,本宫举不起来。若是想尝要自己取。”
他看向陈嘉沐的酒杯,满满的几乎溢出来。地上还遗留着一些酒渍,不难看出是倾倒酒坛时掌握不好力度洒下的。
“既然公主邀请在先,臣就不客气了。”
他倒上满满的一碗。
用酒杯是品酒,品酒香与口感,酒碗是喝快酒,就要一口气喝光才叫畅快。
慕容锦喝了一碗,心情很好的样子:“公主拿毛笔做什么?”
“安国将军猜猜看?”她从落雪手上接过毛笔,在他面前一晃,看慕容锦的眼睛追着毛笔的笔尖。
她笑起来。
手腕往回扣,那笔尖就停在自己面上。陈嘉沐在唇角与眼下靠近面中处各点了一颗小痣,停笔:“将军,美玉有瑕,人也一样。”
慕容锦一愣,随即拊掌大笑起来。
“公主是美人,这不假。只是这张脸……”
他似是有些醉了,眼神朦胧,伸手要摸陈嘉沐的脸。
陈嘉沐主动靠近些。
慕容锦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那两颗墨点的痣。
“真像……皇后与我说起时我还不信,这么多年过去,公主倒是真的与她越长越像。”
“也是这么小的脸,日日跟在我身后……”慕容锦真的醉了。他一醉,话就变得又多又密:“公主还在怪臣吗……我们并非良缘,公主……”
“别来梦里见我了,公主,就当放臣一条生路……这辈子亏欠的,我会还给你母亲……”
陈嘉沐不言,只是任由他摸。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困得睁不开了,陈嘉沐却不能让他就这样睡过去。
满满的一杯酒,手一扬便全泼在慕容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