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山人眉目柔和地看着沈拂烟,替她倒了一杯茶。
“歇一会儿吧,时生与他师公,怕是要聊上片刻。”
沈拂烟一头雾水,垂着头鼓起勇气问:“老师,这牢仙山是何地?”
锦衣卫不司军职,裴晏危怎么还要攻破呢?
闻鹤山人缓缓呼出一口气,唇边笑容消失:“时生的身世,你可知晓?”
沈拂烟心如擂鼓,坚定地点了点头:“全知道了。”
“从祖上到父母?”
“是。”
闻鹤山人有些意外,她放下茶杯,看着沈拂烟的眼睛:“看来时生这回势在必行了。”
“牢仙山,是归一阁总阁所在之处。”
沈拂烟顿时愣愣地抬起头,眼露惊愕。
归一阁的老巢?裴晏危他是要……
他能来问师公,想必闻鹤山人是可信的人。
她喃喃开口:“此前……红姑为难了我们几次,晏危他便起了心思。”
闻鹤山人笑了笑:“公主性情直率,赤子之心难能可贵。时生他心有丘壑,行事自有章法,我等虽不能代劳,但定当尽力相助。至于那未竟之路,恐怕还需公主在侧多多看顾一二。”
她眼中忧色难掩:“归一阁……前身便是民间邪教,阁内虽然肃清了一部分,但仍是江湖纷扰中的一方复杂之地,人心难测,暗流涌动。若要在这混沌中理清脉络,步步为营,实非易事。”
连惊世大儒都如此说,沈拂烟顿时心存了一份重视。
“请老师放心,我必陪同晏危左右,父亲战死,我亦承袭了他的遗志,就算亲自拿了刀剑上阵,也一定会与他一同保全身退。”
她说得斩钉截铁,闻鹤山人亦有动容:“辛苦公主。”
她想,学生这一生疾苦,到头来,也算是有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