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炎一番怒骂说到了奉朔的伤心事,也终于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抿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脸色暗淡下来。
见他这番神情,韩炎终究有些不忍,气也消了大半,叹道:“说起来也是我太纵容你了!当初就不该将你留在京城主事,若是将你和奉节对调,或许就惹不出这乱子来了!”
“师父,您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我去求陛下,哪怕是上门给许中丞磕头认错都行——陛下总不至于真要我的命吧?”
韩炎未及回答,奉孝推门进来了:“师父,我问清楚了,那日同去的兄弟都说许中丞是不慎摔倒的,不是奉朔师弟打的,很多人都看见了,包括御史台的官员和咱们的人。”
韩炎点点头:“既然不是打的,那这事儿就有缓儿。对了,你刚才说‘袒护同乡’?”
“是啊,那个员外郎唐家荫跟许衍是同乡,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奉朔又有了底气,抬头理直气壮道。
“好,那你一会儿就照这个说,说得好,你小子这条命就保住了!”
御书房内,奉朔规规矩矩磕头见礼,祁翀头都没抬,更没叫起,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解释!”
奉朔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地将追查劣质染料一案的始末简述了一遍,又将当日在御史台与许衍发生冲突的情形描述了一番,末了又强调道:“陛下,据奴婢所查,许衍跟唐家荫是同乡,与唐家荫的哥哥更是同窗好友,关系匪浅。染料一案,他明显是有意袒护唐家荫。
而且,自御史台驻工部巡查以来,几乎无所作为,只是惩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官,其他的调查大都是走马观花,根本没有深入细查。我们军情处其实发现了不少问题,也都已将找到的线索全部转交给了御史台,可往往被他们无视,反斥责我们庸人自扰,这才是矛盾的根本原因。
此次冲突,奴婢没有及时上报,这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但奴婢绝非有意冒犯朝廷重臣,此中情由,请陛下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