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连失两臣

“李璟晔即使不要皇位,也会为穆锦安报仇。”

“他远在千里之外,一个九品小官,都愿在朝堂为他搏命,我怎能不除他?”

“四位兄弟死的时候,我怕,被林修元陷害时,我怕,被父皇猜忌时,我怕,坐上皇位,我更怕,怕血溅龙椅的人是我。”

“发配都是去岭南,我不会伤害您的家人,我只是想让您去岐州,想让朝臣引以为鉴,不敢违逆我。”

孟松青指腹颤抖,抚摸李煦脸颊,这一刻,他们之间没了权力猜忌,只是老师和学生。

如回到多年前,李煦还是仁慈善良的小王爷,会亲手给他这位老师做蹴鞠,会给他束发,还亲自抄写佛经为他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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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或许不是好君王,但是个好孩子,奈何生于帝王家,在猜忌和阴谋中,步步走上歧途。

孟松青凹陷的眼睛闪泪光,他微微一笑,还如从前坐在案牍前,认真耐心教授李煦的模样,安慰眼前帝王:

“老臣知道,一直都知道,承州,你按老师所授,治国爱民,皇位不会动摇。”

“请陛下取消孟英婚约,我老来得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不忍见她困于...后宅...老臣求...您了...”

承州是李煦小字,从没有当别人面叫过,他生来身份卑微,明帝不曾拥抱过他一次,也不曾给他取小字。

是孟松青为他许字,承中兴之昌,载九州之盛,尽管他资质平庸,但老师没有轻视他,依然对他报以厚望。

他却逼死为父为师的人。

李煦清晰感受到,抚摸在他脸颊的手掌垂落,唯一将他当做儿子和学生的师父,就这样离他而去,他一双眼哭的泛红:

“老师,来世,我们做父子,不做君臣。”

李煦轻轻抚摸孟松青双目,抱着老师的身体,坐在冰冷的大殿许久,脑海充斥诸多回忆。

良久,春日冷风吹在他眉梢,孟松青已离开宣政殿,李煦坐在冷冰彻骨的龙椅,居高扫视一眼百官,他平复悲伤心情,旋即冷冰冰一句:

“薛泽承,即刻领兵,去梁王押送孤儿进宫。”

薛泽承双目微微一沉,孟松青以死劝谏君王,晖帝竟不知悔改,他不似以往冷静,俊俏面容浮现刚毅:

“陛下,孤儿也是百姓,您是天子,天子不该护佑子民吗?您为何非要子民性命?”

“朝廷本该妥善安置这些孩子,现在不用花国库一枚铜钱,有梁王抚养他们,替朝堂和皇室尽责,您却要威胁他们?”

“恕臣不能遵旨,臣看见那些孩子,下不了手。”

晖帝似听到第二位提脑袋抗旨的人,孟松青是他老师,他可心慈手软,但薛泽承不过是神曜军。

帝王今誓杀一儆百,震怒声于高处传来,掀起宣政殿千瓦,落在百官头顶:

“薛泽承,抗旨不遵,可是杀头之罪,仗着丹书铁券,敢违逆朕的命令?你也与梁王勾结,想夺朕的皇位吗?”

薛泽承心底不耻晖帝自私虚伪之容,随意冠谋乱罪名,让他去押送孤儿,此举会令他终生悔恨。

如此不光彩的行为,他身为盛国将军,身为朝臣,身为镇国公之子,怎能行此恶举,薛泽承面露从容赴死之意:

“陛下,臣不曾勾结任何人,倘若来日,兵临城下,臣定万死不辞,护陛下周全,但梁王府的孤儿,恕臣不能遵旨,求陛下饶他们一命。”

晖帝俨然丧失理智,殿内似乎还残留着孟松青鲜血,血红色浸透他漆黑瞳仁,逐渐癫狂,他站起身来,拔出御前侍卫长剑,走下九阶。

晖帝提剑而来,剑心于青砖石划过,发出尖锐刺耳声。

百官心惊,方逼死孟松青,眼下又来逼迫薛泽承,持剑对准朝臣,这不是明帝所为吗?

晖帝站在薛泽承面前,看着他父皇明帝曾权衡的镇国公,薛二公子,明帝不允薛海平回乡探亲,不允骁勇善战的薛泽承出征。

薛泽承自小跟随父亲薛海平居于虎彧,立志保家卫国,幼时曾言,他这一生,只能战死沙场。

薛泽承天赋异禀,是练武奇才,幼时有神武童之称,他十岁编兵法,十二岁随父出征,十六岁在凉州火役中,与敌拼死鏖战,以两千胜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