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清渎职懒务,违朕旨意,忤逆犯上,贬官流放,发配岭南,周思礼任户部尚书,一月之内,朕要看到银子,除盛安城,令各州知府尽快纳赋。”
这人穿件绯红色官袍,极阴险的脸上,一双丹凤眼尽显贪婪,他便是周思礼,本是浪荡公子,因表姐张皇后,他才可进入朝堂。
晖帝先前还忌惮皇后外戚壮大,眼下便重用此人,周思礼已是兵部侍郎,又成为户部尚书,他神情激动:
“谢陛下,臣定不负所望。”
孟松青做晖帝老师那么久,从未发现李煦是如此昏聩之人,他一瞬恍惚,甚至忘记藏锋敛芒,心中焦急为百姓,洪亮声音传至晖帝心头:
“陛下,江晏清为官清廉,忠心不二,他谏言规策,旨为圣明,何至流放?您方登基四月,田赋三成,此举失尽民心,请陛下收回旨意。”
“周思礼浪荡无举,结党营私,与赵王来往甚密,将田赋挪至崔恒岭私宅,人证物证皆在,请陛下严查。”
崔恒岭一怔,不知是何证据,落在别人手中,他为官已久,练出波澜不惊的心态,抬眸望向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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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绝无贪墨,既有人证,臣愿入大理寺和刑部,以证清白。”
张兆极聪明,立刻明白崔恒岭之意,他进言:
“陛下,刑部卢衷瑜刚正不阿,便令他主审此案。”
晖帝借机除去江晏清,便是了却李璟晔后路。
卢衷瑜乃卢笙冀嫡子,与朝中卢笙壑为一门,卢崔相互扶持,晖帝尚需士族支持,他明知此局,却毫不犹豫:
“就依张内官所言,江晏清发配岭南,再敢求情,江氏全族流放。”
江晏清唇角闪过苦涩笑意,他阿爹江潇白方被派去岐州,有人迫不及待陷害他,凭何要为此昏君卖命,他摘下官帽,并未谢恩,待禁军上前将他押出殿外。
孟松青俨然被堵嘴,百官知卢衷瑜,明白晖帝是想除去江晏清,皆不敢求情。
百官隐一身影,官帽掩不住他华发,依稀看到他腿在颤抖,此人便是顾鸿斯,他被构陷受杖刑五十杖,缠绵病榻许久,身子骨渐差,一张脸惨白,却坚持上朝。
顾鸿斯心中不安,将晖帝收到却不愿商议的消息,以命做赌公布在众人面前,他洪亮声音回荡在宣政殿:
“陛下,臣谏议大夫顾鸿斯有奏,欷雀族王爷请我朝准他与曦王和离,曦王平叛渠和之乱,免幽州百姓陷战,乃有功之臣,还望陛下准许他们二人和离,令曦王归国。”
晖帝眼瞳深眯,他信任李元漾,但却收到和离请求,穆锦安李璟晔若归来,朝堂岂不听此二人言?
阴险心思被顾鸿斯揭穿,本想问责为何知道此事,想起谏议大夫可以看奏折,晖帝隐忍怒气:
“顾鸿斯,李元漾为质多年,今被平叛,他日来犯该如何?朕令穆锦安驻守渠和,便是防止李元漾再叛。”
顾鸿斯垂下眼帘,以和平之名要挟女子,他心中不耻,若待忠臣皆如此,何人愿效命,他甚至失去从前热情澎拜的心跳,一双眼黯然:
“陛下,长樱街百姓,皆围视欷王亲笔和离书,加盖王印,已张榜三日,民间对此事颇有议论,还望陛下准他们和离。”
晖帝心口一滞,心底充满疑问,和离书怎会张贴在长樱街,方想问话。
大殿走上来一位身着深绿色锦袍的男子,他身形“娉婷”,面容俊秀,一双狐狸眼魅惑,活脱脱病美人,此人便是徐宜冰,他说话掐着嗓:
“陛下,欷王在幽州、燕州、纪州、洛州、豫州、河州、赢州、蒲州、梓州,盛安等十一城,张榜和离书,民间茶楼皆言此事。”
徐宜冰是羡余从太庙救出来的良民,他父亲被送杨梅的铁骑踩死,本想找沈煜报仇,但没有机会,沈煜终被穆锦安所杀,他心中感恩,提着脑袋谏言。
徐宜冰留在梁王府许久,宫中选拔乐师,他歌喉极佳,被选入宫中,常给晖帝唱曲,只是唱曲,晖帝怜惜他,令徐宜冰成为户部主事。
晖帝冷眼瞧徐宜冰,当初让其有机会站上朝堂,便是错策,竟敢当众言此事,百官都在等看戏,他进退维谷,神情愤怒:
“十一城?这是让朕势成骑虎,令百姓议论朝政吗?谁出的主意?如此蛮横无理?”
薛泽承尚有几分忍不住笑意,抿紧嘴唇,垂首思虑,晖帝算计穆锦安,穆锦安为何不能令晖帝进退维谷,十一城,简直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