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承璟手上的烟已经抽完了一支,其实他也派了人大江南北地找,可是那决心要消失的人,不会轻易给他找到。
甚至也有可能,因为惧怕他,害怕马先明说的那件事,担心连累人,而不敢出现了。
他们谁也没有给她一个安心。
白舒童是谁也不信。
临要离开之际,烟灭在了桌上纸盒里,从衣袋里,顾承璟拿出了一封信。
因为白舒童的欺骗,他曾经是一字都不想再写,没有了寄信的那个人,他写下任何一个字都就此没了任何意义。
可一想到那小心翼翼到处躲藏的胆小鬼可能又会因为这件事而哭,这次他奉命又要前往武汉了,前路艰难险阻,也没有把握输赢,临行前,他还是写了一封。
是,没想到会碰上张秋晓。
有了可以托付的人。
顾承璟脸上微扯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一颗滚烫的心跟着人远去,也不热,他淡淡交代,“南京失陷,华中一场战事免不了,我得走了。请你以后若见到了她,将这封信转交。”
张秋晓明白那封信是什么,蹙目而摆手,说,“不,你自己交。你这样,太像是......”
遗书两个字不吉利,她话停。
手上烟落灰也烫了她一下。
顾承璟到现在,万事没禁忌了,接着话,“能回来,我自己给。不能回来,她那么怕,是不敢再到顾家,更没那个胆敢到我墓前,所以,只能麻烦你。”
张秋晓本来要拒绝,被他的话钉在了座上,一股酸胀从心底起,远处还在说着国土破人人都应该尽一份力的话。
呼吁着人加入抗战里去。
但是,有些人,却早早地已经走在了前头了,并以身体为长城,以血肉阻挡炮火,也即将一去不还了。
她不再说什么,眼眶泛了酸,接了过来,慎重而说,“一定。”
一定帮你转交到她手上。
顾承璟离开,在家国间,他总得担负了最重的那个责任,才能保护他所爱的人。
他爱的人,那怯怯为别人想的小狐狸,也才能风雨无阻,不用担心前路阻碍。
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