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时桉与王初阳的亲事定下,徐言其便嘱咐赵云程去镇上扯块儿红布料,让赵时桉闲暇时在家中绣嫁衣,他这一生的遗憾,就是嫁与赵云程时,没能穿一件像样的红衣裳,婚事一辈子只这一次,需得郑重看待着。
“哎呦,我不想成天坐在屋里缝衣裳。”赵时桉烦躁的将红布料堆在竹篮里,朝徐言其抱怨着。
徐言其忙将针收了起来,怕掉到炕上夜里睡时在扎着身,而后无奈的瞪了赵时桉一眼:“你这孩子,哥儿的嫁衣哪有不自己绣的。”
他拿起适才赵时桉缝好的一块儿料子,眉头紧皱的道:“你瞧瞧你这针脚,都歪到哪儿去了,阿么也不要求你针线活儿多好,但最起码能自己做套成衣啊。”
“初阳哥知道我的性子,又不会嫌弃我。”赵时桉垂首低眉,扣着指甲心虚的言说道。
徐言其叹了一声,赵时桉在家里怎么都好说,这以后嫁了过去,难不成还得让哑哥儿成天伺候着?
“从明儿开始,你和你元婶么学学做饭,等明年成了亲,难道还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
言罢,徐言其不给赵时桉反驳的机会,起身出了厢房。
瞧着徐言其离去的背影,赵时桉恼怒的推开了身前的竹篮,抱着蜷起的双腿,独自生着闷气,王初阳明儿才休旬假回村,他现在有委屈都寻不到人发泄。
夜里,赵时桉闹脾气不肯去堂屋吃饭,赵云程想着端碗饭过去,被徐言其拦了下来。
“都是你惯的,小哥儿都快嫁人了,还什么都不会做,我且要看他能犟到什么时候。”
赵云程放下盛满饭的碗,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高宴清,见他默不作声,只得缓缓的坐下吃饭。
屋外的天儿黑了下来,灶房里传来李元拾掇碗筷的声响,躺在炕上的赵时桉越想越委屈,今儿连一向疼他的赵云程都没来给他送饭。
已至亥时,外面除了恼人的蝉鸣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赵时桉抱着咕咕叫的肚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几声突兀的叩门声响起,随即传来赵云程的低语:“桉哥儿,是爹,下炕开开门,爹给你送几块儿酥点,饿着肚子怎么能睡得着。”
赵时桉抹了把眼泪,慌忙下炕穿鞋,拉开了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