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译目光骤亮,急切道:“夫人但说无妨。”
林瑾儿莲步轻移,上前为他褪去外袍,继而娓娓说道,“父亲戍守边疆数载,麾下旧卒众多,其中不乏因身负战伤而难以再临沙场者。
这些人干活应该没有问题,且其等大多都是父亲亲卫,若论忠义之心,定是毋庸置疑,夫君觉得如何?”
陆译心中一喜,点头说道,“这办法好是好,就是不知岳丈大人可愿意割爱。”
林瑾儿嫣然一笑,回道,“夫君愿意代为安置一批人手,父亲那边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会不愿?”
陆译面露疑色,问道,“这却是为何?”
林瑾儿缓缓解释道,“父亲帐下退役老卒数量甚众,然彼等皆为一介武夫,谋生乏术,唯余忠勇。父亲素来又重情念旧,不忍其等困厄,数年间收纳留用者不计其数。”
陆译朗笑一声:“如此甚好,明日咱们接手酒坊之后,便去跟岳父讨要一些帮手。”
“嗯……”林瑾儿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不过,夫君也别太过于乐观。那些当兵的都是些糙汉子,能不能合你心意,帮得上忙,还不好说呢。”
陆译嘴角上扬,笑着回应:“这倒不必担心。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事的。咱们悉心教导,他们勤勉修习,总能挑出些可用之人。”
林瑾儿听了,便也不再多言。
……
翌日清晨,晨雾尚未散尽,陆译一行人便已抵达安阳酒坊。
安阳酒坊坐落于安阳城东南,其规模颇为庞大。
酒坊四周,夯土围墙巍峨矗立,虽质朴无华,却坚实异常,仿若一位忠诚的守护者,圈出这满溢酒韵的一方天地。
晨光熹微之中,陆译掀开车帘,举目眺望,只见酒坊内,数进院落彼此勾连,灰瓦层叠,错落有致。
光影摇曳间,整个建筑群那股子古朴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独属于安阳酒坊的悠长故事。
酒坊之门,乃是采用寻常原木打造,不过表面却覆有一层清漆。
乍一看,有那么一点光泽,整个大门透着股子质朴劲儿,让人看着就觉得踏实、厚重。
门楣之上,一方匾额高悬,“安阳酒坊”四字镌刻其上,笔锋刚健,墨韵深沉,尽显岁月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