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配和他家姻姻相提并论!
若不是担心会被宫里头的那位突然叫进宫去,他原也无需对外称病,暗中溜出来见她。
恐出来久了被人发现端倪,萧琰叫人将马车赶去广仁堂后巷,放下沈栖姻后,便回了国公府。
按照大周的习俗,除夕家宴大多定在未时。
饭后休息一会儿,便再准备守岁时要吃的饺子。
开宴前,春生又往崔大娘那边去了一趟,原想叫她过来与他们一起过年的。
结果和早上去时一样,家里没有人,也不知她去了哪儿。
一直到晚上他们都准备包饺子了,她也还是没回来。
春生猜测道:“可能去亲戚家过年了吧。”
楚桃柠却倍感疑惑:“我与崔大娘邻里邻居住了这么些年,不曾见她与什么亲戚有来往。”
她也没有其他家人。
楚桃柠跟她学制香的时候,二人闲聊,她倒是曾听崔大娘无意间说起,她有两个儿子,但是都已经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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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楚桃柠忽然想起什么,说:“她之前偶尔也会离开几日,还曾托我照顾她养的大鹅。”
“只是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她只说有事出去,我便没有多问。”
她并不好打听别人的事情。
大壮听后,宽慰她说:“崔大娘性子宽厚,轻易不会与人结怨,何况你们邻居住着,她那边若真出了什么事,你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多半是像之前一样,她去办自己的事了,办完便会回来。”
“前儿我还看到了她,咱们再等两日,若是还不见她回来,我便托衙门的人帮着找找。”
楚桃柠点了点头:“好。”
沈栖姻原本想着,萧琰手底下的护卫多,可以拜托他帮忙找找人,结果那位世子爷来的时候,她把这茬儿给忘了。
因为她……
喝、多、了!
平时大壮都是不许沈栖姻和春生喝酒的,但毕竟过年了嘛。
沈栖姻今夜又住在这,不怕她回去后对家里那边不好交代。
春生呢,又大了一岁,也不能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看待。
刚好魏昭和司图南也来了。
其实本来魏昭就是想和他们在一块过年的,但又不忍心叫魏老夫人失落,因此一开始没来。
但老夫人是有了年纪的人,熬不了那么晚,象征性地吃了口饺子后便先行歇下了,他便赶紧骑着马飞奔而来。
司图南的情况和他差不多。
他是在吴夫子家里过的年。
吴夫子的夫人身子不是很好,熬不得夜,早早的便睡了,司图南一个人待着便没意思的,便跑了回来。
香兰见人难得这么齐全,便兴出玩什么“数青蛙”的游戏。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口令。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
“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
……
轮到谁,谁就数一项出来。
春生和司图南两个人还太小,若是输了就表演个才艺。
也是香兰出的主意。
其余人要是输了,则罚酒一杯。
然后沈栖姻就开始一直喝。
越喝脑袋越不清醒,越不清醒就越数不对,越数不对就越要喝酒,然后越喝脑袋越不清醒……最后闭环了。
其实别人也输。
比如楚桃柠。
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楚姑娘闷声不语的,却是个千杯不醉的。
一壶酒下肚,她脸色都不带变的。
不像沈栖姻,整张脸都泛着酡红,连耳朵都是,烛光下,她的耳垂活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
她屈膝坐在小马扎上,阿黄靠在她脚边,同她一起烤着火。
萧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
他半蹲在她面前,柔声唤她:“姻姻?”
沈栖姻朝他看过来,动作慢吞吞的,像一只刚刚睡醒、还在犯懒的猫儿。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沈栖姻原本平静的眼波蓦地泛起涟漪:“好生俊俏的小郎君啊!”
被“调戏”的世子爷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
以前好歹还是没有名字的“萧大人”,如今倒好,连姓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