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从右道:“你与白捕头却也是护城佑民,大家职权不同,目的却是相同。所以不必拘谨,起来说话吧。”他说话轻声细语,令人好感倍增。
白如冬缓下心神,逊谢后站起,与杜奎海坐在下垂首。
潘从右道:“前番交待给杜捕头的事查的如何了?”
杜奎海禀道:“回老大人的话,根据您提供的线索,皮货商人王南松果然身份不纯,其人纠结江湖匪贼强掳妇孺,无恶不作,他的皮货行业已被我们摧毁,”他看了白如冬一眼:“如冬不畏艰难,此一战居功至伟。”
白如冬浑身一抖,到如今他才明白师傅为何态度如此坚决,以一种不近人情的方式逼迫自己与王南松割席决裂,他两眼泛红,感激地看向自己的师傅,心中却涌起更强烈的愧疚。
潘从右不动声色地道:“王南松仅是幕前的小角色,他背后关系错综复杂,牵扯到应天府及南都六部的高层官员,更与为祸一方的大乘教勾搭连环,若是仅停留在眼下的胜利,于金陵百姓于事无补。”
白如冬被他话中的信息打得脑袋嗡嗡作响,身为监察御史,潘从右的手段果然了得,竟教他查到了这么多隐秘。他与王南松沆瀣一气,始终没有露出马脚。初时他也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但时间久了不免生起疑心,他已隐隐察觉到王南松,乃至胡天明背后尚有更大的能力,可任他想破头也决计想不到此案竟牵扯到南都六部与大乘教身上。
原本躁动的一颗心好似停了一般,原来恐惧到极致不是愤怒,而是如死亡般平静。
那边厢杜奎海面露难色:“王南松昨日搅闹公廨,如今下落不明,必须要从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如冬这些年苦心孤诣,在黑白两道辛苦周旋,其中的人脉或可拿来一用。”
白如冬蓦地瞪圆了眼睛,杜奎海这话明显是冲他来的,他惊疑地看向师傅,杜奎海感受到他的目光,沉声道:“如冬,老大人当面,公正无私,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若你能助老大人一举歼灭贼众,想必老大人必定会青眼有加。”
潘从右爽朗地道:“那是自然,白捕头可有什么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