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朝老仆微一颔首,那老仆举足无措,低头将一只脚在另一只脚上来回蹭,显然极为局促。
魏先生似乎有甚么发现,望牧童促狭一笑,径自往厅堂而去。
厅堂里摆设还算齐整,一色的劣质木器,四壁光秃秃的,没有悬挂任何字画。
王恒、王才见魏先生循着步檐,去向第二进院子,也不知道他要看甚么,忙跟着去了。
第二进院落有几间房间上着锁,看样子像是主人的卧房,瞄一眼,就觉得是很粗陋的房舍,没有上锁的几间,有得放着农具,织布机,是黑洞洞的杂物房。
魏先生草草溜了一圈,回到天井对着的厅堂,老神在在地往粗木灯挂椅上一坐,斜了一眼牧童,笑道:“诸葛公子,你要戏弄咱们几个到几时。”
小牧童冷不防听魏先生如此说来,不由心潮翻滚,佯装镇静道:“客官何出此言,你们要到西首第三家,小子便领你们来了,难不成是舍不得与我宝钞了。”
魏先生哈哈一笑,道:“诸葛公子,你们高隆村村口的牌坊立的“晴耕雨读”是何意?噢,或者该叫你们诸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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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童托腮拧眉,半晌道:“那自然是出自诸葛武侯的《隆中对》,诸葛大名垂宇宙,就不兴我们村子也景仰景仰。”
“公子定要愚弄与我,忒不实诚了。”魏先生面孔一凛,正色道:“公子头戴斗笠,身披粗葛,以为自己无懈可击,你交领之内露出玉色布帛,分明是松江三梭布,市价一匹高达三两之昂,在下师生三人,也算是县里小有产业之家,无一人着得起这样的好布料。公子引我们从池水边过来,那池碧水大有玄机,湖水荡漾之处,是为阴鱼,妇孺玩耍之处,分明是个阳鱼,这一泓池水俨然是太极阴阳鱼,水边连接着的住宅,自然暗合八阵图之意,所以先前我们无路可走,动弹不得。”
见牧童目瞪口呆,魏先生说到得意之处,指着天井中种菜的老仆道:“这老仆定是临时从乡农中雇来的,先时咱们推门而入,这老汉紧张得左脚踩右脚,试想乡宦家的世仆侍立、应对,待客总还能马马虎虎吧。你若一开始说是户富农之家,这老汉是富农家的长工,便有几分像了。可见你是信口胡诌,目的是领咱们来瞧一瞧没甚么发现,就可以打发咱们出村了。”
“诸葛公子,还请你们诸葛老宗长前来相见,为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慎之慎之。”魏先生面色凝重,躬身一揖。
小牧童面红耳赤,拱手还礼道:“几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