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状告何人?”陆修章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他满脸震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媚莹神情幽怨又决绝,大声道:“奴家要状告沈禾。”
“当初他爱重奴家,花费重金为奴家赎身,又哄骗奴家生下他的孩子,还承诺奴家,待他迎娶了陆大小姐,便将我们母子接入沈府,给我们光明正大的身份。奴家满心以为得遇良人。”
媚莹抬头看向陆修章,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怼:“哪曾想陆大人突然升任嘉洲知府,霎时权势滔天。沈禾担心若是陆大人得知了他做的荒唐事,沈家会丢掉这门‘天赐良缘’,便计划除掉我们母子,以绝后患。”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沿着她白皙的脸庞不断滑落:“幸而奴家早已察觉沈禾的异样,对他有所防备,才能逃过一劫。奴家在友人的相助下逃出浔州,但沈禾却不依不饶,几次三番派人追杀我们母子。”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奶娃娃,眼神爱怜又温柔,声音满是无奈:“奴家本想一死了之,但又无法舍下这孩子。他投生到奴家腹中已是命苦,若是奴家再弃他而去,他便彻底没了活路。”
媚莹再次抬头看向陆修章,哀求道:“奴家实在走投无路,只得来求陆大人。奴家发誓,以后我们母子不会再与沈禾有任何牵扯,更不会影响陆大小姐与沈家的姻缘。请陆大人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说到此处,媚莹已经泣不成声,她一手抱紧孩子,一手撑在地上,“咚咚咚”地磕起头来,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修章越听脸色越加黑沉,此刻已彻底变成锅底色,他又羞又怒,想他一世清名,竟被沈禾这个毛脚女婿玷辱殆尽。
他抬头看向堂上众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概不出半日,此事便会传遍嘉洲城。
这几个月来,他日夜操劳积累的政绩、费尽心血换来的赞誉,通通会化为乌有。他和女儿陆漓都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笑柄,众口铄金,不知道漓儿能不能承受这一切。
陆修章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旋转。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媚莹,本官会派人查明真相,若是你所言非虚,本官绝不会包庇沈禾,定会还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