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此刻,他明明就身处在现实世界,他的身边甚至有不止一个人,他还能偶尔成为话题中的一人,他却感觉要比待在公寓里的时候孤独寂寞多了。
顾十远没有就林深怪异的表现再有意向沈榷询问什么,而是尽职尽责地继续带动话题,去讨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而沈榷脸上则是神采奕奕的,对于一个之前一直不能获得任何支持,靠自己一个人做着一件完全看不到成果和尽头的事情,突然所有的幸运降临到头上,换谁会不高兴呢?
拥有了能够理解和帮助自己的同事,又获得了更多来自外部的支持,从而改变了自己的上司和领导的想法,没有比这更能让沈榷高兴的事情了。
林深看着他说话的样子,甚至能想象出对方的心理活动。
若是换做过去,沈榷说不定会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这些收获和改变,但现在都不可能了。
“现在的这种看护环境,说实在的也是无奈之举,”沈榷歉意地冲顾十远笑笑,“病人们的情绪和状态实在是难以控制和预测,再加上我们在一些相当关键的问题上做不到正常沟通,如果让他们随意活动的话会面临很多难以预估的意外情况,更何况,顾先生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间医院并不是专门为了这些特殊病人设立的,其他部门还有其他同事都有自己正常的工作,不能对他们产生影响,所以说真的没办法。”
林深几乎是在这个时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彻底抽离出来,而话题已经不知道从哪儿变化到哪儿了。
他转眸去看沈榷和杨医生,发现沈榷的目光专注地看着顾十远,只有杨医生时不时打量一下说话的两人,然后就转眼过来看自己。
结果此刻双方四目相对,杨医生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仿佛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住的学生。
“怎么了?”沈榷听到他的声音,停下对话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