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寥无声，天端星辰划过，极远处传来微弱的动静，仿佛是给这更加寂寥的夜增添了几分清寂。

难得有如此平静之事，二人依偎在一起，共同欣赏着远端天际的夜空景色。

慕离如今不在。

吵闹的狗子也不在。

诛仙跑出去玩了，整个问鼎山巅峰，如今只有二人。

一人手里攥着一只酒葫芦，酒是慕离洞府偷来的，九尾天狐一族的酿酒手法还是有些不简单，让此刻二人如此层次的人都能有了些许醉意。

楚宁侧过头去，望着一旁脸颊绯红的姬清秋，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温度。

“师傅的脸有点烫啊？”

姬清秋嗤笑一声，饮下一口酒水。

“也有地方更烫。”

楚宁：“......”

“难得如此心境，师傅非得开车，而且这破路都能上车的么.......”

“只要本尊想走，路就在脚下，为何不行？”

“呃......”

“你要感受一下？”

“算了，下午感受够了，就是想静静地看看师傅。”

“看呗，长得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

“师傅，人还是要自谦一点。”

“自谦？本尊用得着自谦？本尊这一生都自负且轻狂。”

楚宁忽然笑着开口道：“难怪师傅能成就剑道大帝的传承，如此心境，怕是世间诸多人都比不过。”

姬清秋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揽住楚宁让你靠在自己肩头。

“为师此等心境那都是多少年磨练出来的，也要看看为师当年经历过什么，至于你的心境一事，倒也不必着急，时间还久，放眼天下修士，你的年纪还算是很小，襁褓中的婴儿一般。”

“婴儿想吃奶奶......”

“你不是说不上路么？怎么自己又说起那荤话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师傅这样有点不合适啊？”

“你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你跟我说不合适，你说的过去？”

“那我不说了，师傅说的都对。”

姬清秋微微眯起眼眸，瞧着远处那风景，大手一挥。

“小白脸，看！那是本尊为你打下的江山！”

“资源、兵器、功法！想要什么，应有尽有！”

“当然，你要敢说女人你就死定了......”

楚宁蠕动了一下嘴唇。

姬清秋的目光看了过来，有些警惕。

“你刚刚是不是打算开口？”

楚宁面不改色，根本不接茬。

姬清秋倒也没有追究，只是再度恢复了平静。

“纵览无数代的魔道大帝的古史，可有何等感悟？”

“有一些。”

“感悟到了什么？”

“生死轮回乃是天定。”

“没了？”

楚宁呵呵笑着。

“当年这些无数代意气风发的人，口中呐喊着独断万古，横纵古今，就算是上一代的魔鸿和我竟然都是来自一个家乡，都不曾打破那层定律，人与天都，与大道争斗，当真可行？”

姬清秋并未言语，只是在听着楚宁接下来的话。

弟子今日已经突破，必然对此有所感悟，否则无法历经苍生造化劫。

然而楚宁说完之后，饮下一口酒水，又是开口道：“可我辈修士，本就是与天争斗，且不说不知道如今能走到这里，只说当年的圣人境界、天象境界种种，皆是已经拼尽全力，与天争斗，我不相信这些都是被魔鸿传承定下的定数。”

“本就不是，为师当年无数次身垂险境，都不曾有人出手护佑庇佑，当年持七杀剑阵斩杀那八品佛陀之时，其实并非世人所说的那般轻松。”

她声音淡然，眼神平静开口道：“八品佛陀，怒目金刚像，是和天魔身类似的身躯，只攻不防，杀力甚至高过本尊不是一点半点，然而本尊的剑阵只能破开他的真气，而不能斩破他的身躯。”

“重伤濒死之际，我也曾经有过幻想，幻想有那么一个存在，是选中了我的，他会在那危机时刻出手，因为当时的我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再去防御那怒目金刚像。”

“只是当时的我在想，若是没有那样的人，我也不是被选中的那一刻，是不是真的就死了，于是拼尽全力赌他的怒目金刚的薄弱之处。”

“然后呢？”

“运气不错，破开了她的真气，以伤换杀的路数，如同你三境之时和周瑜瑾交手，同样是以伤换杀跨境杀敌的手段，赌对方对你心神不屑，然后重创对手甚至毙命对手，当时的为师对你就已经更加欣赏了。”

楚宁了然，微微点头。

“时代、机遇、气运、自身的付出，造就了一个人的成就。”

“付出当排在第一位，尤其是修行界之中。”

“时代才是吧师傅？若是你出身在万年之前的魔道，那你就是跟魔祖被大父炸死然后化为天地气血之力的下场了。”

姬清秋闻言若有所思：“说得有些道理啊......”

楚宁笑着指了指那远处魔宗大殿之上，铭刻的无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