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勋贵集团成员有的面露惧色,低头不语,似在权衡利弊。
有的则紧咬牙关,其中一人,眼神阴鸷,悄悄将手伸入袖中……
“殿下,”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臣,有一言……”
“殿下,”那武将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我等皆是跟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的老臣,对大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新政推行之初,难免有些许疑虑,还望殿下明察。”
朱标面色稍缓,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诸位叔伯为国尽忠,孤岂会不知?新政变革,牵一发而动全身,尔等心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孤明白,你们担心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孤在此向诸位保证,定会将你们的担忧如实禀明父皇,请父皇斟酌。”
众人闻言,心中稍安,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
有人悄悄拭去额头的汗珠,有人则长舒一口气。
朱标见众人情绪有所缓和,便趁热打铁:“新政初立,百废待兴,正需尔等老臣鼎力相助。父皇推行新政,并非要削弱功臣,而是要让大明更加繁荣昌盛,让百姓安居乐业。只要尔等真心为国,为民,父皇绝不会亏待任何人。”
他语气诚恳,目光炯炯,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殿内气氛逐渐回暖,武将们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殿下所言,我等铭记于心!”一位年长的武将起身,拱手说道,“我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共襄盛举!”
“好!”朱标赞许地点了点头,“孤相信,只要我等君臣同心,大明必将迎来更加辉煌的明天!”
他举起酒杯,“来,为了大明,为了未来,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殿内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仿佛刚才的紧张对峙从未发生过。
朱标放下酒杯,目光闪烁,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其实,诸位若想展现才能价值,倒也不必拘泥于此……”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诸位可知,四弟……”
朱标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神秘:“四弟,如今在北平就藩,颇有雄才大略。他推行的新政,比父皇的更为激进,也更为……有效。”
殿内气氛再次凝滞,武将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探究。
朱柏?
那个被贬谪北平的四皇子?
他竟然在推行新政?
而且比皇上的还要激进?
朱标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四弟为人开明,求贤若渴。若诸位真有安邦定国之才,不妨前往北平,一展抱负。”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前提是,你们真心实意为国效力,而非……”他故意没有说下去,留给众人无限遐想。
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朱标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诸位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孤的意思。父皇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有人执迷不悟,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他的语气虽然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众人心中一凛。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武将们心思各异,有人低头沉思,有人眉头紧锁,还有人则偷偷交换着眼神。
朱标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们心中炸响,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未来。
朱标不再多言,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孤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他起身离席,留下满殿心思各异的武将。
夜色渐深,宫灯闪烁,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如同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殿下,臣……送您。”一位武将快步上前,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
朱标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不必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殿内,武将们面面相觑,气氛凝重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这……”一位武将打破沉默,欲言又止。
夜色深沉,宫灯的光晕在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勋贵们此刻复杂的心绪。
朱标离去后,殿内沉寂了片刻,随即如同炸开了锅般,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太子,好大的口气!”一位满脸虬髯的武将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上,杯中酒液溅出,在桌面上晕开一圈涟漪,如同他此刻心中翻涌的怒火。
“可不是,咱跟着皇上出生入死打下这大明江山,如今倒要受这鸟气!”另一位武将附和道,语气中满是不忿。
有人附和,自然也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