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雨越听越忍不住张大嘴巴,这人生也真是……太离奇了!
山野莽夫,仅花十年就能中举,其实挺天才的。
李肃凛没因徐思雨惊讶的脸色停下介绍,他继续道:“王大家也像二奶奶一般好奇了我的身世。听完之后,说我的婿养子的身份有暇,再往上考,怕是容易被有心人发现,而丢掉已有的功名……”
说着,他似乎说不下去了。
微微叹了口气,也许还是有遗憾。
生得那么聪明,又活得那么不易。
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王大家对他还挺好的,明显是保护了他。
“举人之后,我回了乡,看着十几年过去了,乡土仍旧贫瘠,乡人活得艰难,故而,求了王大家给我指路……”
徐思雨细看李肃凛的长相,这人眉眼英挺,双眸清明,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年轻不少。
徐思雨逐渐收起她的讶异之色,面色转而认真的问他,“你的乡民如何能取户籍,你可有章程?”
古来,流民容易被判为盗匪,徐思雨还没见过真正的流民,也不知道大礼朝处置流民的手段。
“洪圣年间太宗令,许流民租调,回归五年即可入籍;永历三年,又许招募流民和饥民当兵,入军户;仁庆元年,太子立,帝下赦令,辄以招辑流亡、募人耕垦为言……如今是仁庆二年,只要借二奶奶的田庄名义,把乡民租调时间放在去年,再过四年他们便有民籍了。”李肃凛一股脑把他的打算,都告诉给徐思雨。
这种事儿,是要用她钻政策的空子了?
听着是小事一桩,徐思雨明白这其中的风险大着了。
其一,这些横山乡民,是否是纯良之辈?
即使从去年租调,他们还要等四年才有民籍,这其间要是作奸犯科,徐庄必然引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