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他几乎是用斥责的语气说道:“魏冉,你将这秦国当成了你们楚国么?!”
“还是以为你魏冉在这秦国的朝堂上,已然能够只手遮天了?”
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般冒了出来,让魏冉都不知道如何反驳,周围的儒家弟子早已经是得到了孟轲的传信,表示支持陈慎。
陈氏一脉、儒家弟子、法家弟子、学宫一脉、以及最后来的齐国田氏一脉,朝堂上一共六个势力,如今已经有五股势力站在了陈慎的身后,这是“势”。
魏冉早已经是有些害怕了,他想要说什么,但在陈慎的目光下却始终都说不出口。
他开始害怕了,他觉着自己刚才不应该出来帮助查生说话的
朝堂上一片安静。
陈氏在蛰伏了五年之后,展露出了他的峥嵘,甫一展露峥嵘,便用一位上卿、一位司寇的失败为其奠定了基础。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来了一句话。
“陈氏不可招惹”
当然了,了解陈慎、了解陈氏的人,比如还未曾故去的赢疾、司马错两人,以及站在前方闭着眼睛的陈守等人,只要是惠文王时期的人,全都明白。
陈慎此行此举,的确是为了维护秦律的尊严。
他做的也不算是惊天动地,毕竟真正为了维护秦律而做出惊天动地事情的人,已经故去了。
不少老人开始回想起来当年的辉煌,那一代的璀璨。
陈慎看着战栗的两人,脸上带着不屑,上前一步,站在大殿中央,此时的他看起来像极了“威势无双”的相国。
“臣请王上依照秦律,处死查生,流放魏冉。”
陈慎的身后,那已然凝结成一股绳的众多大臣也都纷纷开口道:“臣请王上,依照秦律,处死查生,流放魏冉!”
嬴稷坐在高台上,看着陈慎,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当机立断的说道:“陈相所言有理,便按照陈相所言!”
他笑着看向陈慎说道:“只是,陈相斩了我一个司寇,是否该赔偿给我一个司寇呢?”
陈慎站在那里微微躬身:“王上想要臣怎么赔偿?”
嬴稷抚掌大笑说道:“昭兄昔日便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更是陪同我一起前往赵都邯郸为质子,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他叹了口气说道:“在父王故去的时候,更是亲自任命昭兄为司寇,五年前昭兄说要周游列国而开悟己身,孤虽然惋惜异常,但却不忍心干涉昭兄的开悟。”
“如今已然五年过去了。”
“不知昭兄可愿回到朝堂之上,继续担任司寇?”
陈慎站在那里,微微躬身行礼:“此事臣会去一封信,告知昭儿,言明王上之意。”
他略带歉意的说道:“昔年之事,乃昭儿自行决断。”
“臣会令他尽快回返。”
嬴稷这才是放松了一瞬,既然陈慎愿意让陈昭回来,那就好。
当即看着台下神情严肃:“查生触犯秦律,依秦律斩首;魏冉藐视秦律,罪无可恕,依照秦律徙三千里,为长城奴。”
章台宫后殿
嬴稷神色平和,他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要忍,要忍。
他可以为了掌权而向任何人低头,直到他可以不向任何人低头!
陈氏与赢姓之间的关系,再度达到了冰点。
相府
田文神色复杂的看着陈慎:“陈兄,你不应当这么霸道的,这样会让王上更加误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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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襄王十五年,文安公于朝斥上卿魏冉,司寇查生,王因此恶之。《新秦书·昭襄王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