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福回到府里,立刻去见了他岳父庆原伯,老家人来楚京的事根本瞒不过岳父,不若主动坦白。
庆原伯确实知道了,在女婿家里人找来的前一天。
李三福跪在地上,把前因后果说完,垂首望着地面,静等岳父发话。
庆原伯写完最后一个字,笔搁回笔架,施施然地开口,“说完了?”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越是这样,李三福越不敢掉以轻心,他见过自家岳父狠辣的一面,表面不动声色,其心思之深,朝中人背后称他老狐狸,不是白叫的。
李三福,“是。”
庆原伯,“那你隐瞒娶妻生子一事,意欲何为?”
李三福,“小婿并非蓄意隐瞒。”
真说起来,这事怪不得他,当年他无意中救了出城进香的李氏,被李氏緾上,准备返家的前一天,突然被带进庆原伯府,让庆原伯按着头与李氏拜堂成亲。
那时阮氏离他而去,他伤心欲绝,又被强迫做了上门女婿,心头的怒气可想而知。
一开始,岳父问他什么,他都不理会,后来和李氏过起日子,又了解了岳父的为人,他便不敢说了。
再后来他想和李氏坦白时,李氏又做出那种事,他便彻底断了将此事告知李家父女的念头。
李庆眯起眼,神色不善,“你还有苦衷了。”
李三福手指抠着袍角,低头不语。
书房里安静下来,李三福一直跪着,跪到近四更天,府里的总管过来传话,让姑爷回房歇息。
李氏得了消息,知道夫君老家的人来了,她早就知道的事,却要装着才听闻且十分震惊又伤心受欺骗的样子,人去了偏院休息,双胞胎也带了去。
是以,李三福回屋,并没见着李氏。
他并不在意,在这件事上,真论起受委屈的人,是他。
阮氏当年离开,他失意之下打算回老家,自己有儿有女有一身本事,哪会稀罕做伯府的上门女婿受人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