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儒小口咀嚼着嘴巴里的食物,嚼了一次又一次……
眼中神色于恍惚中趋于通透,又于通透中转变成无奈,再到渐渐释然平和,也不过数息而已。
姑娘抬眉看着眼前的书生,轻声笑笑,柔声道:“先生说的都对。”
“有没有我,书院还是那个书院,我确实不该把自己太当回事,家里的长辈们确实也不过是年长一些罢了......”
许轻舟饮酒一口,余光却始终注视着姑娘的面容,姑娘虽然认可了自己的话,可仅仅只是认可而已。
又或者说。
他讲的道理舒小儒本来就都明白。
莫要忘了,她可是书院最小的先生,渡劫境的强者,又活了一千多年的岁月....
她读的书恐怕比自己还多,自己说的理,她怎么可能不懂呢?终究是多此一举。
所以,姑娘该说但是了。
事实上也果不其然,姑娘眉梢轻轻下压,然后抬起,深吸一口气,纤细的眉舒展,话锋一转继续道:
“但是,先生是知道的。”
“道理都在书里,可做人却在脚下,生而为人,有些事我们还就真不得不去做.....”
许轻舟没有回应,只是若有所思的点头,似是默认一般。
耳畔姑娘的话音仍在继续,她在通过论证的方式,表达着属于她的无奈和迫不得已。
姑娘说:“我相信,我失去的每一份月亮,都是我该失去的,此去经年,山是山,我是我,明知不可为,不想为,而为之,是我最大的诚意...”
姑娘还说:“错过的每一颗星辰,都是我该错过的,物换星移,路是路,我还是我,明知不可得仍追寻,是我最深的执着....”
姑娘慢声细语的讲,像是竹筒倒豆子,如数家珍,将解忧书里聊聊数比写下的无奈,用她的话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演化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故事。
书生侧耳细细的听,像是求知的学子,专心致志,不时饮一口酒,偶尔拧一拧眉,又不时看一眼姑娘......
姑娘说。
道理她都懂,可是道理始终只是道理。
姑娘说。
先生说的都对,可是也只是对而已,她却不能那么做。
姑娘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