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仍然还在,不曾离去,似是爱上了这人间。
闲来无事,便与许轻舟坐而论道,争一个输赢,论一个道理。
却终究不过消磨光阴而已。
这一日。
高柳垂阴,老鱼吹浪,二人花间坐,无事。
仙仰望蓝天白云,说道:“许轻舟,我有一问,可答否?”
许轻舟躺在花丛中,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闭目养神,淡淡道:
“能答便答。”
仙想了想,轻声道:“若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掉进井里,你若救人,就会死,你救是不救?”
许轻舟微微一怔,睁眼看了一眼仙,这问题,多么似曾相识啊。
不答反问:“谁教你的?”
仙依旧看着天,淡淡道:
“是我在问你?”
许轻舟合上双眼,慢条斯理道:“你开口,总是要救的。”
仙怔了怔,侧目凝望许轻舟,眼中闪过一丝错乱与慌张。
“嗯—你不怕死?”
许轻舟依旧闭着眼,嘴角轻扬,口中的狗尾巴草随着唇齿的蠕动轻轻摇晃,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自信且张扬。
“我不会死。”
仙无语,继续道:
“你若救了,就会死?”
许轻舟反问。
“谁说的?”
“规则就是这样的啊。”
“我不接受。”
“你——服了你了。”
“呵呵。”
风徐徐,长发飘扬,仙努了努嘴。
“你就知道玩赖,没劲。”
许轻舟打着哈哈,“我也有一问,可答否?”
仙露出一个含蓄且礼貌的表情。
“呵呵。”
“骂人?”
仙没有在回答,而是盯着天上那轮浩日,见一角黑点,瞳孔本能缩起,眉梢紧皱,出现了一个川字。
慎重道:“来了。”
许轻舟不解,随意回了一句。
“谁来了?”
却不曾得到回复,反而是察觉到射在眼皮上的光暗了些。
本能睁眼。
便见身侧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仰望天际,那半张侧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许轻舟满头问号,顺着仙的目光看了去,见大日黑了一角,坐起身来,仔细凝视。
“嗯,日食?”
仙沉声道:
“不,是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