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眼中持续恍惚,耳畔小雨声声,身侧突起春风。
他本能的抬起了手,却又停滞半空,喉结蠕动数下,迟迟未作声。
许轻舟再道:“淋过雨的人,大底都见不得他人淋雨吧。”
秋山凝视:“先生.....”
许轻舟又道:“今日我替你撑伞,现在我把伞给你,以后你就替云城的百姓撑伞吧,你可愿?”
秋山在这一刻似乎懂了,他的神色不再恍惚,而是慢慢变得凝重,他抬起的手不再悬停。
而是伸手,毅然决然的接过了那伞,也站起了身来。
伞很轻,单手可握,伞很重,任重道远。
他很清楚,自己握住的是伞,却也是许轻舟的期许。
这伞不再是伞,而是云城的天。
伞下遮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云城的百姓。
伞挡的也不再是雨,而是这天下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是承诺,是担当,也是责任。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胸腔处更是有一团莫名的气在窜动,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吐出了先生二字。
“先生——”
许轻舟又岂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不喜煽情,太过肉麻,特别是这盛春时节,他可不想起一身鸡皮疙瘩,煞了这满山的春色。
“好了,陪我走走吧。”
秋山重重点头,“好。”
二人慢步城头,白衣书生踱步在前,黑衣大汉撑伞在后,春雨在上,青山在侧,遥望一幅山水画。
近看,竟是画中人。
“有些话我说,你记,对你兴许有用。”
“先生请讲。”秋山应。
许轻舟语:“如何当一城之主,如何当好一城之主,你只需记住一句话,推己及人,己所欲而与人,己所不欲而勿施于人。”
“凡事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看待,去想想,重视自己的声望,做有头有脸的人,你讲话别人才会听。”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其上便是修身,齐家。”
“而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事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
“此外,辅以法度,则民生可兴,秩序不乱。”